程藝馨極其配合地捂住嘴,可依然無法抑制地渾身顫抖,斷斷續續地開口:“但我……無聊,想和你……說話怎麼辦?”
她滿臉通紅,淚水在眼眶打轉,腹部泛著淡淡的痠痛。
當真是許久沒笑得如此歡暢了。
捲毛費力地聽清楚她說什麼之後,眼神怪異地瞥了她一眼,彷彿在說:你不是喜歡我大哥嗎?為什麼要和我說話。
但嘴上卻依然條理清晰:“沒事,他們今天要下山一趟,說是去拿點東西,所以整座山頭只有我們,你想說什麼都行。”
程藝馨成功止住了笑。
她眨眨眼睛,忽然意識到,這不是自己等待了許久的機會嗎?說不定還能從這大傻子嘴裡套出下山的路呢,到時候就不用擔心摔死了。
“噢原來是這樣啊……”她裝作不甚在意地開口,“那你可得多告訴我一些你大哥的故事,這樣我和他就有多一點共同話題了。”
捲毛絲毫沒發覺異樣,老實地點了點腦袋,看樣子沒有任何懷疑。
程藝馨忽然就良心不安,這好不容易遇上個好人,她居然利用人家的信任,來謀取自己的利益……壞女人也不過如此了吧。
不過絡腮鬍就更加可憐了,不知從哪找來這麼個傻弟弟,一心擔憂終身大事不說,居然還幫倒忙。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絡腮鬍應該是讓它別和自己說話,免得透露什麼關鍵資訊,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現在倒好,這小子就差褲衩的顏色沒說了。
程藝馨總算明白,他們之前為什麼沒成功勒索了。
一陣山風吹來,倉庫涼颼颼的。
三個大男人聚集在一起,似乎在玩某種紙牌遊戲,叫嚷得面紅耳赤,看起來格外興奮,大抵也是因為錢快到賬了。
程藝馨獨自縮在角落,忍不住朝著火堆的方向挪動,就算只剩下餘燼,總歸是有點溫度的。
解決了溫暖,她就開始閒不住了,東張西望,最終開口問道:“你們在玩什麼?”
三個人像是完全忘記她的存在似的,後背一僵,慢吞吞地轉過身來,語氣不善道:“你最好給我安靜點!”
又是絡腮鬍,程藝馨不滿地撇了下嘴,不過是問問而已,況且她長這麼大還沒怎麼被兇過,這人倒好,每次都兇巴巴地說話,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
就這也好意思說喜歡自己?
見她低垂著腦袋,像是被嚇住似的,他們這才繼續大聲吆喝著玩紙牌。
程藝馨暗自翻了個白眼,心道等她出去了,非得讓這絡腮鬍吃點教訓不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給老孃等著吧!
臨近下午,耳根子總算消停下來,程藝馨老老實實地沒再搗亂,始終像條死魚一樣蜷縮著,眼睜睜地看著三人一個個離開倉庫,這才如同打了雞血似的坐了起來。
她的逃跑大計,應該很快就要拉開帷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