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寒風吹來，程藝馨渾身打了個激靈。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畏懼又期待地盯著男人的眼眸，反問道：“你剛才說，書裡的設定？”
這書應該和她想的一樣，十有八九是以他們幾個人命運為原型的書籍，或許更確切的說，是在操縱他們人生的書。
當初她就是發現了不對勁，這才能脫離以前錯誤的人生軌道，並且找回最適合的生活方式…否則真得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她會窒息的。
可這事兒就她和韓子琛心知肚明，怎麼石灝也無緣無故地提起這本書…
難道他的自我意識也甦醒了？
程藝馨瞪大了雙眼，和眸光灼熱的男人對上，這一刻，她彷彿知道了答案。
“所以你…全都知道了，對嗎？”她輕聲開口試探，語調帶著微微的顫抖。
說不上來到底是高興還是驚懼，能夠有人突破悲慘的命運自然是好事，可這就讓事情變得越發錯綜複雜。
石灝是當之無愧的男主，他的人生算是最為幸福美滿的，可如今卻支離破碎，甚至娶了素未謀面的妻子…真不知該說幸運亦或是不幸。
但程藝馨有種預感，這已然是他最好的結局。
石灝挑起眉梢，唇邊掛著涼薄的笑意，有些危險地摸上程藝馨的臉頰，開口道：“感覺很驚訝嗎？我也是。”
他直到最近才明白，原來自己生活了如此久的地方，不過是虛構的世界，甚至他們所有人的命運全都被一手操縱…
不能有自主意識，不能隨心所欲，甚至連喜歡誰，都得聽候作者的差遣。
這實在太難了，他本以為這只是個笑話，可聯想到之前程藝馨莫名其妙的舉動，以及突然幹出和性格不相符的事情…就大概清楚，她應該也明白了這一切。
所以他才迫不及待地奔赴山村，就算對石氏不管不顧，他也必須把程藝馨留在身邊。
“藝馨…既然你清楚這一切都是虛假的，那為何還如此執迷不悟地和韓子琛在一起？”男人眼神痛苦，說出來的話十分荒謬。
“明明我和你才是名正言順的一對，以前那些事情都不是我自願的，我怎麼可能打你，怎麼捨得那樣對你？”
“不要和他在一起，好不好？”
男人的聲音接近於哀求，抱著她絮絮叨叨地說著些什麼，可程藝馨全都聽不下去了。
她渾身冰涼，不知所措地任由男人禁錮著自己，心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往下墜落。
原來以前的那些都不是真的…
雖然她不喜歡石灝，可他的種種做法卻讓她無比心驚，突如其來的責怪，以及沒由來的背鍋…幾乎成了她的噩夢，雖然全都過去了，可她一直不能釋懷。
而如今，總算親耳聽到當事人的懺悔，總算能夠撫平過去的傷疤，也總算能夠毫無芥蒂地面對。
程藝馨深深地嘆了口氣，維持著最為真誠的笑容，看著男人著急的眼眸，柔聲開口道：“都過去了，既然那些並非你本意，那就沒關係。”
要怪也只能怪無良作者，隨意設定什麼鬼劇情啊，害得他們彼此掙扎傷害了這麼多次。
如今就當作是重新再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