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道整個寒假都過得非常沉悶,覺得過年很沒有意思,就想要提前回濟州去。
司百芳工作的高楊中學開學日期原本就比濟州大學要早幾天,她又打算再提前三天回去,還把自己回濟州的日期告訴了吳道。吳道當時就決定,他要在司百芳回濟州的前一天回去,這樣他就可以在司百芳回去的時候,到濟州火車站去接她。
出發前一天,吳道和家人說,導師找他有事,讓他明天就回濟州大學。在吳家人的眼中,能在大學裡當研究生導師的人,那都是天神一般的人物,說什麼就是什麼,必須馬上照辦。儘管他們不知道導師找吳道究竟有什麼事,但是想來那也一定是和搞研究、做學問有關,是非常高深莫測的事情,連問都不用問,因為就算問了,他們也聽不明白、想不明白。他們唯一擔心的就是,濟州大學還沒有開學,吳道回去以後有沒有地方住。吳道對家人說:
“住宿的問題你們不用擔心,每年寒假和暑假,都有很多學生不回家,假期的時候也住在學校裡。”
“他們不回家,住在學校裡幹什麼?”李梅說。
“他們有的是家太遠,票不好買,回不去,還有的是假期在濟州打工,每天還是住在學校宿舍裡。別的大學也一樣。研究生有很多本來就有工作,還有的要做實驗,假期住在學校裡的更多。我回去也是住在宿舍裡。”吳道說。
“要不考大學這麼難呢,原來大學裡有這麼多好處,不像是縣裡的這些學校,放了假就不讓住了。導師讓回去,小道明天就趕緊回去吧。”吳河說。
第二天上午,吳道騎三輪車載著李梅和自己的行李到了齊城縣汽車站。吳道上車之後,李梅又騎三輪車返回了小黃莊。吳道透過車窗開著路上騎三輪車的李梅,他突然意識到,自己說謊話提前離開家,對家人而言是一種傷害。
吳道回到濟州大學宿舍的時候已經是中午,當時宿舍裡還沒有其他人。他把行李放好,重新下樓吃飯。
吃完了飯之後,吳道無事可做,就來到學校門口的一家書店裡轉了轉。他看到那裡有《普希金詩選》和《李清照詞傳》兩本書,忽然想起,司百芳也很喜歡普希金和李清照,就買了下來,打算第二天去火車站接司百芳時送給她。買完書之後,吳道又在學校裡走了走,之後就返回了宿舍裡看書。
晚上的時候,吳道給司百芳打了電話:
“百芳,明天我去火車站接你,你坐的車是幾點到站?”
“你已經回濟州了嗎?”司百芳說。
“我中午到的。也快到開學的日期了,我在家裡無事可做,就提前回來了。”
“原來是這樣啊。我坐的火車明天下午三點到站。你要是來接我的話,不要來太早。”
“好的。明天火車站見。”
“明天見。”
時間來到了次日的下午,吳道把前一日買的兩本書裝在了一個手提袋裡,還特意穿上了司百芳給他做的那雙鞋,之後乘坐公交車到了火車站。從公交車站牌走到火車站前面時,已經是兩點五十分。吳道給司百芳打電話問火車有沒有晚點,司百芳告訴他,火車可以準時到達。
火車站前面的廣場上停著十幾輛計程車,想到司百芳帶著行李坐公交車不方便,吳道決定租一輛計程車回去。他走到一輛距離出站口比較近的計程車旁邊,對裡面的司機說:
“我是來火車站接人的,再過幾分鐘火車就到了。我們是兩個人,去高楊中學,多少錢?”
“二十塊錢吧。”司機說。
“行吧。”吳道大體知道這段路程的收費,二十塊錢是比較合理的價格。
“那就這麼說好了,我不拉別人了,等一會兒,你接上人之後就直接過來坐車。我要是先看見你,就開車過去。”
“好。”
“你把手提袋先放在車裡吧,要不,等一會兒提行李的時候不方便。”
吳道一想,司機說的也有道理,自己手裡拿著手提袋,等一會兒幫司百芳提行李箱的時候是很不方便,司機所以這麼說,可能也是怕自己等一會兒會坐上別人的車,讓他白等,留下一點東西給他,他也就放心了,把手提袋留在車裡,對自己和司機而言,是兩個人都方便的事情。想到這裡,吳道也就把手提袋交給了司機,讓後者暫為保管,之後空著手走到了出站口裡面,在那裡等司百芳。
十分鐘之後,司百芳拉著行李箱走了出來。吳道真想跑過去擁抱她,吻她,但他還是忍住了。他走過去接過司百芳的行李箱和揹包,當他看到自己送給司百芳的玉鐲還戴在她的手上,內心感到了幾分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