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天下河伯皆是祂,可損失任意的河伯,都是對祂莫大的傷害,你們是上嘴唇碰下嘴唇,想怎麼說怎麼說,畢竟與你們無關。
我要是再不心疼自己,損失的哪裡只會是一個身軀?屆時天下很可能就再也沒有河伯了。
何況當時的情況不同,就像祂願意浪費一個身軀相救即將被林澄知斬殺的烏侯,目的是引出劍神,讓他們都相信,謀劃渾城的妖怪已死,但真正目的是讓天下河伯歸一,那是有益無害。
祂當初又哪裡知曉姜望會成長的這麼快,又哪裡清楚封禁在棲霞街的河伯已經被梁小悠吃了,事後怎麼後悔很正常,可在事情發生的過程裡,當然會做出那時候對自己最有利的選擇。
在霽城,祂接二連三的損失河伯身軀,便已經傷了根基,變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弱,再這樣下去,祂就真的徹徹底底要隕落了。
有鱗鎮的機會擺在眼前,所以祂無論如何也願意搏一把。
漱河郡裡有整個苦檀最大的一條河,自然是河伯能看得最清楚的地方,真要說起來,有鱗鎮裡的惡神,是河伯最先發現的,但那是即將化神的白菻,哪怕是讓白菻化妖,對河伯也沒什麼好處。
兩者井水不犯河水,祂沒必要摻和。
而且有鱗鎮守認識酒仙劍神,兩郡相接之處有著劍神的無窮劍意,一般妖怪就算了,河伯可不敢隨意露面,更遑論還要做點什麼。
只是沒想到,冒出個小霜山掌教。
河伯清楚的把小霜山掌教做得所有事情都看在眼裡。
直至經歷霽城一事,又陡然發現姜望來到了有鱗鎮。
計劃由此浮出水面。
為保萬無一失,找梁小悠幫忙是必然的。
而且祂也只能找梁小悠,否則還能找誰呢?
“白菻化神的難度極高,除了曾經諸國鎮守神及其後裔,現世能化神的鳳毛麟角,化妖也只是相對來說容易些。”
“那個小霜山的掌教修為不弱,魂血數量龐大,喚醒真性只差一個契機,才能沒有出錯,讓得白菻化為惡神。”
“但真正讓白菻這般強大,是因為祂汲取了有鱗鎮守身上的功德,更將那位鎮守身軀裡殘留的炁吸食殆盡,姜望要讓鎮守的身軀完好儲存,在正常的歲月裡腐朽,便不會輕易殺了惡神。”
河伯看著梁小悠,說道:“這是我們很好的機會。”
梁小悠笑道:“那就試試吧。”
話落,她隔空又是一點,惡神的嘶吼聲變得更恐怖。
河伯心想這般手段當真詭譎,是否也能讓自己的道行拔高?
梁小悠面色微白,說道:“已經是極限了,若再殺不了姜望,我真得考慮是不是要放棄,他畢竟還沒有洞悉我的身份,尚有退路。”
河伯面色慘白,那我咋辦?
姜望必須要死!
......
姜望感到很舒適。
惡神的力量越來越強大,雖然暗含更大的問題,但也能讓他因此汲取到更多養分,相比較之下,當然益大於害。
說不定能借此讓沉眠的第二類真性也甦醒。
只是擔心第二類真性會像第一類真性那般出問題,用腳趾頭想也清楚,第二類真性但凡生出自我意識,是會比第一類真性可怕無數倍。
自稱白望的第一類真性源於曾經天真的姜望,除了麻煩,其實威脅並不大。
能入澡雪境者皆是打敗了自己的天真,相當於從少年成為大人,他們更懂得修行及生存之道,不會無謂的做些蠢事,有謂的蠢事能做還是會做,好比去打一場註定贏不了的戰鬥,哪怕會死,也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