虢窈窈在人群中擠來擠去,好半天才擠到裡面。轉眼一看,“哇”得叫了出來。
裡面有幾個人正在賣力雜耍,三男一女,幾人皆穿著粗布麻衣。三個男的一個表演烈酒吐火,一個表演耍猴,還有一個表演舞槍。而那名柔弱的女子面色憔悴,一個挨著一個點頭哈腰,正在討要錢財。
天色漸暗,虢窈窈看著雜耍正在勁頭,那名女子赫然出現在他面前,細眉大眼,長得甚是楚楚動人。
女子深黑的眸子中透露著哀求,讓人不得不為之動容,賞幾個貝幣。
而虢窈窈這種心裡聖母級別的人,自然覺得她可憐,便將錢袋拿出,抓了一大把錢給她。女子從沒見過有人這麼豪爽,兩眼怕是都要瞪出來了,驚訝之餘連連感謝,甚至浮現出想要跪下來感謝的念頭,卻被虢窈窈制止。
將那女子扶起來,四目相覷,虢窈窈喜悅道:“你可別這樣,我可不喜歡你們這些百姓在我面前下跪。我,我只是覺得喜歡你們表演而已,你可別覺得我是因為覺得你可憐而給你的啊。”
女子仍舊連連鞠躬,嘴裡不停地說著謝謝。
“閃開——!”
一聲怒呼打斷了虢窈窈和那位女子的對話。虢窈窈眉頭一蹙,強壓著不爽,瞪向聲音傳出的那邊。
圍觀的民眾聞聲匆匆讓開道路。兩個士兵帶著一群家僕抬著一頂八抬大轎走了進來。
女子低下頭,迅速走到三個男的旁邊,表演的四人怯怕地埋頭不語,不發一言,心裡不禁十五個吊桶打水了。
轎子逐漸停下,旁邊的家僕報告了一聲,轎子裡依舊鴉雀無聲。
半晌,家僕走過去再次稟報後,轎子裡才傳出睡意朦朧的聲音:“嗯?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了?”
那名家僕又耐著性子再解釋了一遍,裡面的人忽地發怒罵道:“這種事你都要打擾我睡覺,喊他們讓開不就完了?一群飯桶,這都處理不好,我養你們有什麼用!”
家僕自知犯了錯誤,嚇得連連應許。但是便又竟然一改狀態,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吼道:“全都給我讓開,擋路者,休怪我們不客氣!”
圍觀的人紛紛散開,轎子再次啟程,緩慢經過雜耍的四人。
“等等!”轎子裡的人發出命令,一行人再次停了下來,“拿碗的的那個女的,你叫什麼名字?”
轎子裡的人說的正是之前虢窈窈給錢的那位女的,此時那女子微微一怔,畏怯道:“小女名叫皓蘭,旁邊的是我父親黃……”
“好啦,不用說了。”
轎子車簾被掀開,裡面的人走了出來,緩步站在那女子前面。
只見這人穿著一身官服,卻生的矮小,不過到旁邊僕人肩膀之處,更是大腹便便,滿腦腸肥,想來錦衣玉食,過的實在滋潤,將他養肥了。
此人名叫劉粲,是王宮中的大臣,整日貪圖享樂,同時此人還有個缺點:喜好美色。
劉粲將手伸出捏在女子的玉頜上,微微勾起,細細欣賞著女子的美貌,一雙本生長得不大的眼睛微眯起來,嘴角微微上揚,滿意地色笑道:“這個女的我要了。”
頓時周圍起鬨的起鬨,看戲的看戲,阻止的阻止,逃避的逃避,四周一片混亂。
“不行——!”
一聲長長地否決突破眾人直穿進劉粲的耳朵。
劉粲心裡一震,登時怒火中燒,大發雷霆道:“誰啊,大吼大叫的,敢阻止我的事情是不活得不耐煩了?”
圍觀者瞬間讓開一條道路,將那人露了出來,劉粲循聲望去,只見虢窈窈柳眉倒蹙,鳳眼圓睜,雙手緊握,頭上的髮簪不停晃動。
“這誰啊這是?敢對本老爺這樣,你知道我是誰嗎?長的不錯,可惜今天還輪不到你,告訴你別管我的事,否則小心把你臉給弄花。”劉粲厲聲說完,不管身旁的虢窈窈再次轉向那位叫黃皓蘭的女子。
“老爺,老爺。那,那是上卿大人家的千金啊,你忘了?”之前的那位家僕在旁邊強制壓制自己驚恐的情緒,疙疙瘩瘩說著。
劉粲伸出去的手懸停在半空中,自己傻傻愣住。
好半晌,劉粲才反應過來,心裡一沉,轉頭滿臉驚怒對家僕低聲罵道:“那你不早說。”
轉過身頓時更換表情,眉開眼笑,忙不迭地走到虢窈窈身前就是撲通一跪。一反常態道:“小的不知道您尊貴的身份,還請您不要介意才是。剛才我說的話全當放屁好了。”
“沒事,你自行滾蛋就是。”虢窈窈得意地盯向下跪的劉粲。都城的大臣都依靠著虢石父,而虢窈窈又是他女兒,自然是不敢造次,否則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被殺了。
“好好,我們馬上走。”劉粲急忙站起身,轎子都不上了,向後招呼幾聲正準備溜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