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黑衣人冷笑道:“不用多想了,他是死定了,剛才對你沒下殺手,是因為沒人花錢買你的命。但現在,我也只能將你解決了。”
獨孤涅陰沉著臉,道:“我只是不想殺人而已,如果我真要殺你,你以為你能接下我一招麼?”
蒙面黑衣人冷笑一聲,道:“乳臭未乾,口氣倒是不小。你不就想拖延時間麼?那我接你一招又如何?”
獨孤涅彷彿是被氣到了一般,渾身顫抖,怒道:“你要是能接下我一招,我就放過你!”
蒙面黑衣人怒極反笑,道:“哈哈哈哈,臭小子,你也太不自量力了!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放過我了?”眼珠子一轉,看著獨孤涅那盛怒滔天的樣子,心裡還是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黑衣人不是沒想過先發制人,但自己的手段,似乎真的拿這個泥鰍一樣的小孩子沒辦法,倒不如讓他先露出破綻。
打定主意,黑衣人也並未將獨孤涅所說的話當作裝腔作勢,而是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小心地應對。
等了兩三息的時間,還未見獨孤涅出手,蒙面黑衣人怒道:“你還在等……”
話沒說完,只見獨孤涅手中的短棍開始了瘋狂的揮舞,整個人似乎是抽瘋了一般,又像是在跳著什麼怪異的舞蹈。
而蒙面黑衣人的頭頂上方,卻出現了無數的棍形虛影,覆蓋了數丈的範圍,這些棍形虛影中所蘊含的氣勁,異常地雄厚磅礴。
蒙面黑衣人無法想象,這竟然是一個看上去也就八九歲的小孩子能用出的招式。
這些棍形虛影出現之後,卻並非一股腦兒砸了下去,而是彷彿活過來了一般,其中一道棍形虛影如風車一般舞起,像是要砸向蒙面黑衣人的腦袋。另一道棍形虛影如利劍一般,刺向了蒙面黑衣人的胸口。還有一道棍形虛影,直接砸向了蒙面黑衣人持著弓箭的左手。
蒙面黑衣人完全不能相信眼前的一切,同時控制氣勁以不同方式和不同的角度來做出攻擊,論內力控制的細緻精妙,稱得上世所罕見了!
此時此刻,蒙面黑衣人也不敢猶疑,雙手握住了弓梢,將弓箭全力一撩,磅礴的氣勁聲勢驚人地迎擊上了獨孤涅的三道棍勁,打算是要以力破巧。
始料未及的是,蒙面黑衣人這一擊,彷彿打在了空氣上一般,而那三道棍勁,在自己的力道還未觸碰到的時候,竟然就毫無聲息地消失了。
而蒙面黑衣人這一擊又並非直接攻擊向獨孤涅,一道氣勁如匹練般掃向了天空。
“不好!”蒙面黑衣人心道,“是虛招!”
只是這虛招也太過真實了,蒙面黑衣人料定,對面小孩兒這虛招必然消耗了不小的內力,而虛招過後,引出了自己的全力應對,自己在收招之際露出的破綻,對方必然不會放過。
但這蒙面黑衣人能當殺手,自然也是有些水準的,發現了不對,腳下生力,飛身後撤,果然,剛才自己所在的地方,已經被一道棍勁砸了一個坑出來。
不等蒙面黑衣人站定,一道棍形虛影彷彿抓到了蒙面黑衣人的落腳點,又已經砸了下來,預判地極為準確。蒙面黑衣人閃躲不及,但卻在剛才後撤之時,完成了收招,已經又做好了準備接招了。
有了剛才的經驗,蒙面黑衣人留了幾分氣力,只是以右拳轟向了這一道棍勁。
果然,右拳一出,這道棍勁又已消失無蹤。蒙面黑衣人又感覺到左方颳起了一陣勁風,立刻抬起了弓箭攔截,正當蒙面黑衣人小心應對時,又看到頭頂一道棍形虛影似乎準備要砸下來了。
眼看這棍勁還離自己還有三尺左右的距離時,蒙面黑衣人卻只覺得頭頂一陣劇痛傳來,那道棍勁彷彿是突然加速了一般,詭異又迅猛地砸到了自己的頭上。
蒙面黑衣人頓時感覺到一陣暈眩,心中也存了極大的困惑——明明招式還沒落下來,怎麼就已經捱上了?
霎時間,蒙面黑衣人只覺得雙膝一陣劇痛傳來,隨即雙膝一軟,已經跪倒在地。蒙面黑衣人本能地抓緊了弓箭,同時用雙手將頭部護住。
立時,蒙面黑衣人的雙肘和腕部又捱了重擊,連弓箭都已經脫了手。
再下一瞬,蒙面黑衣人全身各處都傳來了劇痛和麻木感,獨孤涅的棍勁如狂風暴雨一般傾瀉而出,使的都是“六合伏”的招式。
連出了幾十棍的樣子,蒙面黑衣人已經是俯臥在了地上,渾身是血,一動不動。
而獨孤涅也開始了大喘氣,不是不想繼續打,而是全身的戰勁已經消耗殆盡了。
獨孤涅在蓄力使用第八層的持武勁的情況下,先是用了天武訣第三層的棍法“八荒破”,破掉了蒙面黑衣人的防禦過後,又不遺餘力地使出了第二層的棍法“六合伏”,直到用盡了所有的戰勁。
這一次,獨孤涅都不確定自己是否透支了戰勁,只覺得使用“八荒破”的時候,全身的疼痛時而讓自己異常清醒,又時而讓自己有一瞬間的麻木,但隨著自己瘋狂地發動攻勢,這瞬間的麻木感又被更劇烈的疼痛感給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