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一輛灰色的篷車就停在了尚書張府的大門前,車簾一掀,跳下一個中等身材,四十歲左右,黃麵皮的中年人來。
下車後他先舒展了一下身子,然後抬頭向府門上方的那塊古銅色牌匾看去,見上面用隸體書寫著“尚書張府”四個大字,他微微一笑,邁步向張府的大門走去。
剛到門口,就被守在大門兩旁的四個門人中的一個走出阻攔住,門人先仔細向來人看了看,然後很橫的道:喂,喂,亂闖什麼啊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
中年人冷冷看了看他道:這裡不是戶部尚書張大老爺的府邸麼。
聞言,門人訓斥道:知道你還亂闖,信不信我把你拿下送到官府打你的板子啊。
聞言,那個中年人雙眼向那個門人狠狠一瞪罵道:呢嗎的,打我的板子?哼!我看你們蘇州城中的任何一個衙門恐怕都沒有這個膽吧。
門人很會察言觀色,一聽來人口氣不善,知道今天碰上茬子了,於是他忙把聲音放低軟下來問道:這這位大爺哪裡來的?到我們張府有何事啊?
中年人把頭向天高高一昂,傲聲的道:本大爺來自洛陽王府,奉王爺之命拜訪尚書府的張大老爺,與張大老爺有要事相商,既然你們阻攔不讓進府,那我就告辭了,回去稟告我們王爺,就說尚書府的門人太霸道,不讓進門,讓我們王爺直接來跟你們的張大老爺說好了。
話罷,轉身就走。
一聽來人是洛陽王府的,門人慌了,忙急跑幾步攔在中年人前面點頭哈腰低聲下氣的道:這位大爺,既然是洛陽王府的貴賓怎也不早說啊,誤會,誤會啊。
他當然要慌了,這事要是被他們的張大老爺知道了,輕則趕出張府,重則直接被打死了。
中年人冷冷道:我到是想說,可你讓我說了麼。
門人忙陪小心的道:都是小的不好,小的該死,你大人大量,不要和小的計較了,小的這就進府為大爺通報去,請大爺在此稍侯。
話罷,轉身向府中急速的跑去。
不一會,門人與一個五十歲左右,身穿綠袍的男人匆匆的走了出來,來到中年男人的面前,門人用手一指那個綠袍男人介紹道:這位是我們尚書府的吳總管,大爺的事由我們吳總管接手了,小的就不奉陪了。
話罷,轉身退到了一邊去了。
吳總管向來人拱手行了個禮道:這位爺,我家老爺在客廳等著呢,請隨在下進府吧。
中年人還了一禮客氣的道:謝謝吳總管的迎接,吳總管請。
二人一前一後走進了府門。
人家走了,門人來了精神,面朝府門狠啐了一口罵道:王八蛋,狗仗人勢。
其實他又何嘗不是在狗仗人勢呢。
吳總管把那個中年人帶進了客廳。
等在客廳中的張大老爺見到中年人後立馬滿面春風的迎了上去拱手一禮笑著高聲道:我說今早喜鵲怎會在我府後院的一棵樹上登枝鳴叫呢,原來是王府齊大總管大駕光臨啊,歡迎,歡迎!
齊總管忙還禮道:參見尚書大人。
張大老爺忙擺手道:在下已經退休了,已不是什麼尚書大人了,平民一個,無須如此多禮。
話罷,上前拉著齊總管坐到了椅子上。
齊總管道:張大人謙虛了,大人的門生遍佈朝野,影響力甚大,自大人卸任後,朝中的一些大臣們曾多次的向皇上啟奏,建議再次起用大人, 就我家王爺也曾多次在皇上面前誇讚張大人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呢。
這番恭維的話,或者說,這一番馬屁拍的,算是拍到了點子上,拍到了張大老爺的心裡去了,儘管張大老爺已經退休在家了,但是他仍然還是在每日每時的回想著他在任的時候那番風光的景象,甚至還每日每時的幻想著有朝一日再重返朝堂繼續那風光的日子。
聞言,張大老爺高興的臉上都笑開了花的道:過獎了,過獎了。
話罷,扭頭向一旁站著的吳總管吩咐道:吳總管,去準備一桌酒席,待會兒我要與齊大總管好好的喝上兩杯。
吳總管弓身應道:是,老爺。
應罷,轉身走了下去。
齊總管忙擺手道:張大人別準備,在下此次來蘇州是辦事的,待會兒就走了。
張大老爺當然知道他不是來蘇州遊山玩水的,於是試探的問道:齊總管此行是?
這時下人送上茶來,在二人面前各擺放了一碗,然後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