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媛大約是看我神情恍惚的,便很好心的將她的手機遞了過來,說:“沒事沒事,找不到可能落在家裡了,你先用我的打。”
眼前忽然出現一部與我的款式差不多的手機,我幾乎是一把搶過來的,但按了半天,才發現這並不是我的,心裡的怒火很盛,幾乎沒多想就用力的將手機扔了出去,“別以為你們說不是就不是,說是就是了!我姓什麼叫什麼,要你們來做主嗎!”
我想那時候我可能入了魔障,見著一部跟我款式一樣的手機,便滿腦子的真假千金,我肯定是電視劇看多了,肯定是我早上起來時候睜開眼睛的方式不對,或者說我現在不過是在做一場噩夢而已,對的對的,我得把自己弄醒,醒了,可能我還躺在床上呢。
想到這一點,我迅速拿起了一旁的圓珠筆,想著這麼戳下去,肯定能把自己嚇醒,可我才高高的將手舉起來,正想要重重落下的時候,有什麼東西一把就扣住了我的手腕,然後就是高媛驚恐的叫著不要。
我真想笑著告訴他們,別緊張,這就是個夢,是個夢而已。等手落下來的時候,你們就會成為泡影,然後徹底的消失在我的眼前。
我又用了點力氣,可身後那東西,也著實有力氣,竟然讓我無法動彈。我忍不住轉頭,就看到了梁景一張冷冰冰沒有表情的臉,就那麼居高臨下的看著我。這夢也真是做的夠齊全了,連梁景都在。
“你要做什麼?”他的聲音一如往常一樣冷靜,不慌不忙,也沒有什麼感情。
“我想讓自己醒過來,這夢做的太可怕了,我不想做了。”我也很冷靜,說完,我還嘗試著扯扯唇角衝著他笑啊笑的。
我想這梁景是我幻想出來的,我不想著他,他應該就會消失的吧,如此一想,我就趕緊閉上了眼睛,在心裡默唸他不是真的,他不是真的。然後將腦袋裡關於梁景的事情統統都給他掃了出去,等做完心理建設,猛地睜開眼睛,眼前的一切依舊沒有任何變化。
唯獨變化的是梁景的眼神,原本是平靜而又淡定的,現在則是好像看到了神經病,眼睛裡竟然有一絲笑意。他抬手,撥開了我額前溼漉漉的頭髮,道:“要不要帶你去看心理醫生?昨晚看盜夢空間了?”
我真的沒工夫在夢裡跟他開玩笑,皺著眉頭,也不想跟他說話了,很用力的掙扎了一番,想要繼續我的自殘行動,可他的手卻一直也不放開,就那麼死死的抓著我。最後可能是煩了,猛地將我的手往後一翻,頓時一陣痛感從手腕處傳來,感覺骨頭都要斷掉了。
捏著圓珠筆的手一下子就鬆開了,藍色的筆從我的掌心滑落,掉在了地上,發出啪的一聲。我嘴裡喊了一聲‘痛’。
梁景卻是笑了,並鬆開了手,雙手抱臂,看著我,問:“知道痛了,那麼也應該清楚現在到底是夢還是現實了?”
我的腸子像是擰麻花一樣擰在了一起,整個身子都難受的厲害,他讓我分清了現實和夢境,可我寧願現實是夢,夢是現實。如果可以,我還是睡吧。
“下午我要去x縣,你收拾一下跟我一起去。”
“不去。”我哪裡都不想去,我只想一個人靜一靜,最好是誰都不要來吵著我。
“不去也得去。”
我還來不及反抗,梁景就一把將我從椅子上拎了起來,並拖著我走向了電梯。我掙扎了一下,依舊反抗,“我不去,我哪裡都不去,我要呆在這裡。”
梁景根本就不顧我得反抗,直拖著我進了電梯,動作絲毫不見溫柔,在電梯門口的時候,我抵抗了一下,他卻毫不留情的將我一把推了進去,有一種直接一掌將我拍在電梯壁上的感覺。過了一回,就聽到他惡狠狠的對我說:“瘋夠了沒有!”
他有些兇,我有點害怕,縮了縮身子,往邊上挪了挪,將自己縮在了電梯的角落裡,雙手抱住自己的身子,終究是閉上了嘴巴。我害怕,我害怕他來打我,我怕疼的。
全身上下都已經溼透了,那溼乎乎的衣服黏在身上,像是在身上蓋了一塊冰做的毯子,很冷,並且還有一種越來越冷的架勢,冷的骨頭都有點疼了。此時,梁景站在我的斜前方,看起來像個溫暖的大爐子,我想過去抱抱他,取個暖,可又害怕他要打人。結果在心裡掙扎了半天,電梯到了,開門的時候,他轉頭看了我一眼,語氣不冷不熱,卻充滿了警告的意味,道:“別讓我再動手拖著你,明白嗎!”
我抿唇點點頭,見他踏出了電梯,我也就唯唯諾諾的跟了出去。
剛才在醫院不管不顧的走了,一時忘記後來於嘉禾的去向,我記得他是一直抓著我的,好像是我坐上了計程車,他就鬆開了手,也不知道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