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在那裡坐了有多久,反正我看那陽光看著看著就看的有點神志不清了,然後就無可救藥的睡著了,睡的還特別深,特別沉,整個人好像脫力了一樣,全身麻木,雙手雙腳像是掛了千斤的重量一樣,沉的不行。胸口也像是壓著什麼東西,氣悶的厲害。
我以為照這樣的情況,肯定是要做噩夢了,可夢裡面我也只是靜靜的坐在現在的位置上,像睡著之前那樣,看著遠處的落日發呆。想動卻動不了,想起也起不來。
夢裡面好像聽到有門鈴聲,開始還緩緩的,後來就顯得有些急迫,不停不停的響起。我知道是有人來了,但我卻起不來,彷彿是被人下了定身術一樣,死活動不了,也醒不來。不會吧,難道我鬼壓床了?可我只是在藤椅上坐著,又不是睡在床上,鬼怎麼壓!
朗朗乾坤,老孃還是正對著天空而坐的,哪隻小鬼那麼斗膽,竟敢對我動手!我要請道士,我要將它灰飛煙滅,永世不得超生!
門鈴響了一陣之後,就是用力敲門的聲音,那力度,簡直是要將門拆下來一樣。再一會,就聽到有人開門了,也可能是有人來了,壓在我身上的‘小鬼’害怕了,從我身上起開了,我猛地一下子就睜開了眼睛。然而,眼前那裡還是剛才夕陽餘暉美麗的光景,早就成了滿天星辰了。
我猛地坐了起來,微微喘著氣,腦子有些疼,一轉頭,就看到梁景臭著一張臉進來。他身邊還站著一個經理模樣的人,和一個弓著背脊的男服務員。
“看來顧小姐是睡熟了沒聽到門鈴聲,梁先生您可以放心了。”那女經理笑的很美麗,聲音很好聽,雙手放在身前,畢恭畢敬的側身而站,微低著頭,跟梁景說這話。
只見梁景點點頭,“不好意思,鬧笑話了。現在沒事了,謝謝。”他臉上的表情還是不好看,並且看起來有點尷尬,看過來的目光不友善。
怎麼著?是我做錯事了?可我就是被鬼壓床了,其他什麼也沒做啊。
那位經理和服務員聞聲說了句什麼什麼愉快的話就出去了,離開的時候,還很有禮貌的幫我們關上了門。然後房間裡就只剩下我跟梁景了,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更臭了。
抱著手臂走過來,坐在了另一側的椅子上,嘴唇緊緊的抿成一條直線,這時候我才看到他手裡拎著一袋東西,袋口封著,也不知道是什麼。
我揉了揉額頭,身子依舊是很乏,往後一仰,又躺在了藤椅上,輕輕的搖了搖,目光便落在這漆黑的夜空上,問:“那麼著急找我,有大事發生?”
梁景哼哼了一聲,看了我一眼之後,也是轉過了身子,隨著我的目光看向了天空,道:“我是怕你想不開,在人家地方幹出自殺這種丟臉的事情。”他說的十分嫌惡,‘自殺’兩字刺著我的心了,手腕上被我胡亂包紮著的傷口,這會也隱約有點疼。
我下意識的縮了縮手,笑笑道:“你想多了呢,我這人很怕死的,而且我還嫌棄一個人的命太短呢,怎麼可能那麼想不開去死。花花世界那麼美,我又那麼有錢,死了多可惜,便宜了別人。”
“你也就這點出息,嘴巴挺能說,幹出來的事情卻跟嘴巴講的相反。”梁景顯然不恥我的話,說完,就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包煙,給自己點了一支。他嫌少抽菸,即便是抽菸,也肯定是有什麼很煩的事情才會抽兩根。
他這人似乎是對什麼都沒什麼癮頭,所以不會上癮。這樣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不是嗎?看似對什麼都有興趣,其實對什麼也沒多大興趣,沒有缺點。或者說他很聰明將自己的缺點隱藏的很深,不讓人發現,所以也沒什麼人能威脅他,更別說是控制了。
這種人,恐怕連感情都很淡薄吧?畢竟有時候,太過於重感情,那也是一種羈絆。像我一樣,在情這個字上,絆倒過數次,因為太在意感情,所以別人才會有這樣的機會,掐著我的脖子,置我於死地。
我深吸了一口氣,笑了笑,道:“因為我是人,我對他們有情,而他們比狗還不如,沒心沒肺,收了好處,還要反咬你一口,並且不會有半點愧疚之心。他們……不對,是它們,不老虎還猛,比毒蛇還毒。看起來,我還是太善良了,是不是?”
我轉頭看向了他,看著他指間的煙好一會,便忍不住伸手,道:“我也想試試。”
梁景聞聲皺了皺眉,並沒有理會我的請求,而是將手裡才抽了一半的煙給掐滅了,然後將放在一邊的袋子放在了矮几上,從裡面拿出了幾瓶藥,還有一些紗布。並向我伸出了手,“把手拿來。”
“嗯?”我沒動,只將受傷的那隻手縮了縮,不想給他看,覺得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