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計劃簡單而周密,一行人秘密潛入北陽王朝境內,兵分兩路,一路除掉那一老一幼的爺孫倆,另一路直奔李信家中。
一老一幼,無名之輩,原本不該出現差錯,卻中途折損了六名下屬,那小孩子也不知所蹤。
另一路本應是一場血戰,要費一番功夫,卻出奇的順利,得手之後,一行人迅速撤出青臺縣,找個安全的地方等待下一步指令。
來之前,事主曾說北陽王朝臥虎藏龍,不可粗心大意,不惑之年已經執行過不下數百上千次任務的許青羚,自然明白乾他們這一行,隨時都要神經緊繃,一個微小的失誤也能全軍覆沒,乃至於牽連背後事主,壞了這一行的江湖規矩。
百密還是一疏,韓士卿來的太快,安全撤出是沒可能了。
許青羚並未自報家門,江湖上的規矩,幹他們這一行,能少說便少說,能不說便不說,刀劍說話,能殺出去就是賺了,死在別人刀下,得有認命的覺悟;實力不行是其一,其二則是走上這條道那天,誰不是每天已經做好了看不到第二天太陽的準備。
“這就沒必要了吧。”許青羚什麼都沒說,韓士卿何等人物,今日他們聽雨樓又在這北陽王朝境內幹了一票大的,難道還指望這位北陽王朝的太子太傅大發慈悲不成?
在許青羚說話的同時,便有屬下將那三個綿羊一般的北陽王朝子民抓過來,刀架在脖子上。
大戰在即,作為世仇,就算死在異國他鄉,也要拉幾個北陽王朝的賤民墊背。
“你不會真以為,這三個人能成為你的人質,威脅我?”韓士卿早就沒有了剛開始,不知這些人底細的細微慌亂,優勢佔盡的他豈能讓這些在北陽王朝境內犯了大事的人活著離開。幾個北陽王朝再普通不過的子民,別說三個,哪怕三十個,三百個,三萬個,他也會連同那些人一起剁成肉泥。
一將功成萬骨枯,哪個王朝的根基不是用屍山血海堆積而成的。
聽雨樓樓主許青羚搖頭:“那倒不是,姓韓的你殺人不眨眼,惡行累累,比我們這些專門幹這個勾當的人也差不了多少,幾條人命在你眼中又算得了什麼。再怎麼說,我也是西周人,多殺幾個北陽人,心裡痛快不是。”
沒想放過這些人的韓士卿也不再廢話,帶著人直接圍攏過去。
許青羚這邊早已做好了戰鬥準備,生死看命了。
脖子上明晃晃的寶劍,殺意騰騰,讓白紅豆閉著眼睛,腦子一片空白,眼淚止不住的流,不敢哭的太大聲,怕激怒了這幾個凶神惡煞的傢伙,一怒之下,給她一劍。
想爹,也想娘,可是這會兒想的更多的還是被刺一劍,是不是很疼,死了是不是很冷……
孟小果也哭,也不敢大聲,拼命憋著。
孫承業渾身都在顫抖,說得好聽朝天宗的大師兄,其實還真沒怎麼見過這種生死之間,小命可能沒有了的大場面。
真的晚了嗎?孫承業帶著一絲幻想,他沒做過什麼虧心事,他們三人都是好人,老天爺不幫忙嗎?
“韓大人,等一下。”街頭的另一邊,李賢快步趕來。
韓士卿循著聲音望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
他示意其他人停下腳步,若是一般人他斷然不會回頭,可這個曾在青陽城名揚天下,臨走之前又和他有過一場交易的年輕人,哪怕是他最敬重當朝陛下召見,他也會停下腳步。
“李公子,你怎麼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