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話,道人都認真聽著。
是非曲直,真真假假,他不做評判,只是當一個純粹的問話者。
“這麼說來,掌櫃的和這位李公子很熟?”
“他經常來我的店裡,賢少爺很好說話,對人也挺好。帶著個下人都能同桌吃飯,也不嫌棄我們這些沒什麼地位的粗人。這樣的富家少爺,少見的很啊。”
道人目光如炬,似乎對這話有疑問,他道:“來的路上,我怎麼聽說這位賢少爺名聲不太好。”
一說這事,掌櫃的比李賢本人還激動:“道長,那些人都是嚼舌根的。大戶人家的孩子,難免頑劣一些,正常。尋花問柳之事,賢少爺沒幹過;到處惹是生非,那也沒有。欺男霸女,無法無天,那也更不可能有。道長你想想,剩下的都是些什麼事?雞毛蒜皮,芝麻綠豆大的事;有些人啊,不像道長你這樣的方外之人,沒多大名利之心,也不笑人無罵人有。那些人,巴不得這富家少爺出點什麼事,沒別的本事,編排人家那是一等一的好手。也不想想人家這賢少爺名聲差了,栽了跟頭,這些人日子就好過了?哪能的事;日子要過好,還不是要起早貪黑的忙。”
那道人象徵性的點了點頭,和掌櫃的道別:“麵食不錯,有空了我還來。”
得到肯定,掌櫃的大喜,一路將道人送到門口:“隨時歡迎,道長你慢走。”
……
已經能像個正常人一樣行走的宋萬溪帶著兒子,在李家門前吃了閉門羹。
宋萬溪看著李家緊閉的大門感慨良多,上次來的時候他還是被人用擔架抬著,如今自己不用人攙扶,到了恩公門前,卻見不到那個神秘莫測的高人。
已經讓人進去通報一聲,出來回話的是李賢的貼身小廝孫有才。
他說他們少爺說了,既已痊癒,無須再見。
沒有多餘的話,只有簡單的八個字。
父子兩呆立當場,進也不是,退也不好。
八個字簡單明瞭,甚至有點絕望的宋萬溪會在前邊加上永遠二字作為期限。
很明顯,這是李賢的態度,他生氣了,生氣於宋家將此事弄的滿城皆知,違背了他低調做人做事的原則。
破了原則,沒話可講,決絕,果斷,不給任何迴旋的餘地。
宋萬溪仰著頭最後看一眼李家大門上“李府”那兩個鎏金大字,嘆了一聲:“負了高人,無顏再見。”
“爹,真的不去做點什麼嗎?”旁邊的宋玉書還帶著那麼一絲微弱的希望,詢問父親宋萬溪。
宋萬溪肯定的搖頭:“玉書,不用了;李賢的意思已經很明確,繼續去做什麼,只會加重李賢的反感;難道你想讓如今尷尬的境地更壞嗎?”
“爹,我知道了。”
“甚至不要再去打擾李家的任何人,兩次救命之恩已是莫大的恩怨,不用再去強求什麼了。”
宋玉書深以為然:“爹,那咱回吧。”
……
“走了嗎?”
“少爺,已經走了。”從大門口回來報告的孫有才一臉的納悶。“少爺,為什麼不見宋家父子?”
“不見就是不見,哪有那麼多為什麼?”李賢當然不會告訴這個整天只想著怎麼當好一個下人的孫有才,一場誤會已經發生了,宋家父子認定他是個神醫,給了他們父子兩人兩次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