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鈴在白樂天枕邊響起來,把他吵醒了。他睜開眼睛,腳碰到地面,又收回來,翻了個身,環視著房間,恍若在夢中。他扣掉了電話,閉上了眼睛,鬆弛了下來。
電話鈴聲依然不肯罷休,他眯著眼睛拿起手機,又是房產中介打來的,他看了一眼時間,手機上顯示是早晨8點18分。
白樂天打了個哈欠,仰躺著伸展四肢,盯著天花板。然後,他在床上坐起來,雙手朝外伸了個懶腰,又打了個哈欠。
白樂天趿拉著一雙黑色的塑膠拖鞋,走進盥洗室,開啟水龍頭,雙手捧起冷水澆在臉上,瞬間就像吃了一根冰激凌,精神好多了。
白樂天接了一杯冷水,拿起牙膏盒,擠出像兩粒黃豆大牙膏,平放在牙刷上,正要放入嘴裡的時候,門口響起敲門聲。
白樂天放下牙刷,答應一聲,走向門口。從貓眼裡往外看,有兩位穿著警服的男子站在門外,手裡提著一個黑色的公文包。
“請稍等幾分鐘,我換換衣服。”白樂天抱歉地喊道。
站在門口的警察沒有回答,塑像一樣。白樂天跑向臥室,穿上襪子,套上一件草綠色的T恤,蹬上一條灰色的牛仔褲。
白樂天開啟門,兩位警察走進屋內,腰板挺得直直的,面無表情。白樂天還以為是送東西來的,因為柳青說過,讓他研究一下風教授保險櫃裡面的東西。
“請進,二位,讓我看看是什麼東西?”白樂天說道。
兩位警察相互看了看,露出不解的眼神,其中一位高個瘦臉的警察,從公文包裡掏出一張紙,說道:“你是白樂天嗎?我們奉命對你的住處和辦公場所進行搜查,這是搜查令,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
瘦臉把一張寫著字的白紙豎在白樂天的面前,依然面無表情,聲音乾澀得像一個月沒下過雨的旱地。
“我,我,我和你們是一夥的!”白樂天又驚又怒地說道。
“搞笑,誰和你是一夥的?你現在是犯罪嫌疑人,我們是人民警察。”另外那個圓臉的警察義正辭嚴地說道。
“犯罪嫌疑人”這幾個字,一下子把白樂天打蒙了,昨天還是專案組的技術顧問,今天咋變成了翻作嫌疑人,這反轉也太快了吧,讓他難以置信。
“我是冤枉的,我要找柳青警官。”白樂天喊道。他的臉色因氣憤而暗沉,狠狠地抿起了嘴唇,下頜因此變得僵硬且緊繃。
“到局裡去說吧,不過今天不行。”瘦臉的音調一絲不變,“現在請坐在沙發上,不要動。”
另外一個膚色黝黑的圓臉則掏出一副手銬,抓住白樂天的手腕,咔嚓一聲把他的雙手拷在一起。
白樂天立即跳起來,“怎麼會這樣?”他眼睛通紅,怒不可遏,像一頭暴怒的獅子,在沙發上大叫著。
他們把所有的書櫥都開啟,把書本都搬出來,把衣櫃也拉開,衣服和被子被放在床上,把抽屜都拽開,地上擺滿了零零碎碎的東西,就像農村集市上的一個大賣場一樣
最後,警察們找到一個裝著舊衣服的紙箱,把能找到的信件全部放進去,所有散著的研究報告也被塞進去,直到紙箱裝滿。
他們把戰場簡單打掃後,對白樂天說:“好了,白博士,你帶路,我們去你的辦公室看看。”
很顯然,白樂天的辦公室也被他們翻了個底朝天,就連小角落,他們也沒有放過。
搜查結束後,一輛印著藍字的白色警車呼嘯而過,車上坐著兩位警察和白樂天。
對白樂天來說,依然還在夢中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