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最得皇帝歡心的麗妃看情形不對立刻嬌笑著出來解圍,幾句話就把話題扯到舞藝上了,冷豔的皇后也破天荒地開口了。
“安慶歌舞一絕,齊王妃長於安慶想來歌舞不會差,不知可否讓我等大開眼界一飽耳福啊。”
眾人也紛紛附和,永盛帝看了皇后一眼也笑著讓她上去獻舞。雲依歌舞造詣不俗,可這舞卻獻不得,安慶無論什麼喜慶的場合都喜歡獻歌獻舞,世家小姐也都爭奇鬥豔,但東臨不一樣,東臨女子地位較高,有臉面的小姐、夫人都不會輕易在人前獻舞助興,只有在特定的慶典或節日獻舞才是殊榮,比如說祭祀節、賞花節之類的,其他普通宴會上獻舞的都是舞。
如今這樣的場合讓她獻舞,更是在舞姬之後,在宴會上獻舞助興還和舞姬比舞,拉低自己身份不說,還給齊王府抹黑,這事萬萬做不得。但什麼都不幹是不可能善了了,不然又會以無才標榜她,以前無所謂,無才無貌無德的名聲對她家沒什麼壞處,如今她還要考慮齊王府的名聲,舞不行,就換曲吧。
同樣是助興,但在東臨上去跳支舞和奏首樂是不一樣的,在東臨人看來,琴棋書畫,音律是和書畫之類的並列的,是大雅,舞只為助興,尤其是魅惑的舞蹈更是如此,只有在特定節日或時刻賦予舞蹈不同的意義它才能是大雅。雲依從書上看到時覺得有些奇怪,但似乎能夠理解,若沒有了解東臨風俗,作為地道的安慶人可能要把這次獻舞當做殊榮了,這群人還真是用心險惡。
雲依將手放置腰前微微屈膝行了一禮,溫婉大方道:“皇上,雲依早前和我家王爺有過約定,雲依的舞只有自家夫君能看。”
皇后高高挑起眉毛,在她開口前雲依又道:“今天是大喜之日雲依不敢掃興,雲依願奏樂一曲,祝我東臨國泰民安、功蓋千秋。”
“好,好一個功蓋千秋,朕允了,不過齊王妃這樂得讓人信服才是,否則你說這功蓋千秋的祝願不是成了笑話了不是。”
雲依垂眸:“皇上所言甚是,雲依必不敢讓人失望。”
焚香、淨手、調琴,手起、音落,輕攏慢捻抹復挑,雲依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只專注於手中的琴音,一曲畢,全場靜默,首先鼓掌的反倒是那些不懂音律,他們只覺得好聽得緊,而懂音律之人還在細細回味,這琴曲,除了名滿天下的無塵公子和東臨琴聖外整個東臨也找不出幾個能出其右的了,何況她還年輕,剛到十八,比琴聖她老人家年輕太多了。
雲依起身對著帝王的方向福了福,也不多說什麼,徑直走向蕭逸雲。蕭逸雲直直地盯著她,雲依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彆扭地坐定後拿起杯子掩飾,誰知她忘了杯中的是酒水,一口喝急了一下子嗆住了,這次雲依的臉徹底紅了,咳的。蕭逸雲輕拍著她的被,眼神幽暗,看不出情緒,不過若是雲依抬頭看的話,她會發現他眼裡是她每次被他壓著狠狠折騰的前奏。不過此時,雲依還是不要看到的好。
又吃喝了一會兒,永盛帝就廢了幾句話然後帶著皇后離席了,帝后一走,蕭逸雲也懶得再待下去,拉起雲依的手吩咐瀟峰推輪椅走人。白浪一時躊躇考量著要不要偷偷遁走,蕭逸雲回頭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跟著。”
坐上馬車蕭逸雲讓白浪和瀟峰一起坐馬車外面,雲依為他默哀,這大冷天的穿那麼單薄坐在外面吹冷風也是夠悲劇了,剛剛在殿內雖說有火爐溫度不是很低,可看見那群舞姬穿著薄紗出來她看著都覺得冷,如今到了外面,即使有內功護體,那也夠嗆的。
蕭逸雲將雲依抱在腿上,雲依發現自中了碧落後蕭逸雲就特別喜歡抱著她,就是在書房看書時都喜歡把她抱坐在腿上,頭抵在她肩上看書,或是抱著她側躺在軟榻上,他一手撐著頭,一手拿著書,她和他一起看,她看完了直接翻頁,看累了直接就著那姿勢小睡,雲依覺得蕭逸雲就把她當人形抱枕了。
“你彈琴的樣子很美。”
“嗯?”
“沒什麼。”
“哦。”
雲依臉微微發紅,被誇讚什麼的太羞人了。她前世就喜歡音樂,各種樂器都玩過,大學若不是蘇衍贊成她選管理,按著她自己的意願,她是願意學音樂的。有兩世的積累,加上兩世的經歷,她彈琴自是比別人多了份意境和厚度,不是那些整天對著假山假水的世家子弟可比的,他們的音律精緻、華麗,獨獨缺了厚重。至於彈琴的樣子,蕭逸雲覺得美,自是離不開美妙音律的襯托的,當然也可能應了那句“認真的女人最美”。
接著是短暫的靜默。
“回去跳舞給我看。”
“啊?”
“你說話不能多說幾個字只會一個字一個字來嗎,好好回答我的話。”
“哦。”
感覺身後的身子有些僵硬,雲依有扶額的衝動,他不會生氣了吧,可是她有好好和他說話啊,一個字能解決的事要她說什麼。
“那個,要我說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