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叔一聲怒喝:
“現在!你給評評理!到底誰無辜!誰該死!”
夏離呆呆地坐在原地,他甚至不敢跟錢叔的眼睛對視,那雙眼睛中的情緒是那樣的激動,滿含了仇恨與憤怒!
“我……我不知道……”
確實,夏離不知道,但他還是不接受這種偏執的仇恨:
“可是!你們殘殺的華嵐宗的弟子難道就有罪嗎?他們中的外姓子弟,只是生活在華嵐宗境內的普通人!就像你們過去一樣啊!難道他們就有罪!就該死嗎!”
“小毛孩就是小毛孩啊!連自己的話都不能自圓其說!”
錢叔搖了搖自己的頭:
“小子!你剛才說我們這些人是這個黑嵐組織的一部分,我們為這個組織出了力,所以我們有罪!”
“我承認你這個觀點!那麼為什麼華嵐宗那些弟子就是無辜的呢?他們也是華嵐宗這個龐然大物的一份子啊!”
夏離語塞,他完全沒有辦法反駁面前這個在商海中沉浮半載,又遭逢人生劇變的中年男人……
“你難道不會想想嗎?再過十年,二十年,這些弟子會變成什麼?會變成華嵐宗這頭龐然大物的爪牙!成為這一大勢力的中流砥柱!繼續欺壓著我們這樣的小民!即便這樣,你也會說他們無辜嗎?”
“可是他們現在明明還——還沒有做出這等事情!你憑什麼就認定他們以後一定會為惡呢!?”夏離試圖反駁,激動得連話都說不利索。
“會的,他們一定會的。”
錢叔死死地盯著夏離:
“因為這個村子,有一半的人,都是曾經華嵐宗的弟子!來自各個分家甚至主閣!”
“我承認,我們都是亡命之徒,我們都有罪在身,我們都是隻想著復仇的亡靈!”
“所以我們這輩子的夙願,就是見證華嵐宗的覆滅!”
這雙眼睛死死地盯著自己,強烈的仇恨情感讓夏離渾身發冷!
“小子!穩住心神!不要牽涉進他們的仇恨之中!”
面前這個男人是一個極富經驗的演說者,昊衍害怕夏離的心境因此動搖,於是他此時在夏離的識海之中沉聲:
“這是一個大宗門的壓迫者與其被壓迫者的仇恨!你不應屬於任何一方!不要被他的想法動搖你的心態!”
“你不為任何一方,或者任何勢力而戰!你只屬於你自己!不要讓他們動搖你的意志!”
夏離此時心神有些恍惚,他不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什麼是白,什麼是黑,什麼是真實,什麼又是虛偽,他陷入到了一陣迷茫之中!
“想想你的孃親!想想你的好朋友華子南!想想你那些外姓同窗!”
昊衍大聲嘶吼著:
“你只用為你相信的事物而戰就行了!”
“對!只為自己相信的事物而戰!”
夏離堅定了自己的心神,毫無畏懼地看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