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覓第一反應便是自己這腹中的娃娃沒了,身子一怔,一雙小手捂著自己腹間:“夫君……夫君……是不是我的娃娃沒了?”
趙老三心頭也是擔心得緊,但為了讓床鋪上的小娘子寬心,故作淡然道:“娘子,沒事兒,這見紅是有身孕初期常見之事!”
這薄唇間的隻言片語都是溫柔的,但手上的動作卻有些著急,緊忙去衣櫃裡頭取出一件略微厚的衣裳來,給自己小娘子換上。然後一雙有力的大手橫抱著她,踱步出了臥房:“娘子,我們去鎮上薛郎中處看看!”
這薛郎中是平和縣有名的郎中,臨近幾個縣裡,好些大戶人家都要過來鋪子處尋醫抓藥。
趙老三本來準備用板車推著自己小娘子去鎮上的,但又怕這板車太過生硬,膈著自己這嬌弱弱的小娘子了。這下便只用一雙大手,將她摟在懷裡。好在這男人力氣夠大,懷裡的小娘子身量也嬌小,這抱在懷裡,就像是抱著一個娃娃一般。
這一路,趙老三腳下跟生了風一般,抱著自己小娘子,一個時辰都沒用到,便到了鎮上薛郎中鋪子處。
這薛家醫館今日比較清閒,抓藥的學徒正在院兒裡曬藥,瞧見是趙老三來了,緊忙進屋去請出了薛郎中了。
蘇覓這時腹間絞痛得緊,一張小臉兒依偎在趙老三懷裡,煞白煞白的,飽滿的額頭上,滲著細密的汗珠。
這薛郎中一瞧,便知道是蘇覓不大好,緊忙領著二人到裡屋去。到了裡屋,趙老三將自己懷裡的小娘子輕輕的放在床鋪上,又拿來一個枕頭,墊在她的背心處,這才放心了。
薛郎中坐在她跟前兒,搭著脈眉心緊蹙。片刻才開口:“有小產的跡象,日後定要臥床靜養!”
眼下雖是沒事了,但蘇覓身子以前太弱了些,並不能說,這一胎就能順利生下來。薛郎中開了好些藥,又紮了針,才讓二人離開。
趙老三見這天還沒有熱起來,便帶著自己小娘子趕緊回去。本來蘇覓要下地自己走的,可這趙老三就是擔心她身子,非說這薛郎中說了,只能躺著靜養,日後別說是走遠路,這家裡大大小小的活兒,都不能碰了。
蘇覓也不與自己男人爭搶這個理兒,她知道,男人是為了她和腹中的娃娃著想。只依偎在他懷裡,一雙白生生的小手,勾住了他壯實的脖頸,這樣讓他省力一些。
二人回到趙家村,這太陽已經出來,稍稍有些熱了。二人剛到村口,便瞧見去河裡洗衣裳的羅青禾。
這羅青禾上次燒了趙家的豆子,一直和趙老三擰著,也不給他們賠不是。這下撞見,倒是有些尷尬。
若不是為了能和自己懷裡的小娘子安生過日子,趙老三這性子,是斷斷不可能這樣忍氣吞聲的。蘇覓也是與人為善,處處為旁人著想的人,這和羅家的糾葛,她也沒完全放在心頭上。
這是今日,這羅青禾倒是笑呵呵的,先喊了蘇覓。
“趙家媳婦兒,聽說你有了身孕,這下可得好生些!”羅青禾挽起衣袖,露出豐盈的胳膊來,一雙手掐著木盆兒的盆沿,大聲說道。
趙家這兩口子倒是覺著有些奇怪,這羅青禾好些日子和他們家沒有往來了,今日這事怎麼了。
“嫂嫂是怎麼知道我有身孕的?”
都是妯娌,蘇覓靠著男人,細聲問道。
“你們家天天煎熬安胎藥,這味道,我這生產過的女人,豈能有不知道的理兒?”羅青禾眉眼間倒是有些清秀,這笑起來,到算是溫和。
“嫂嫂鼻子倒是靈敏,還好是家裡有了喜事!”蘇覓不敢放鬆了說話,這羅青禾和自己家裡,已經有數月沒有打過招呼了。
“這廟會還有一天,你家哥哥可又想出做什麼生意了沒有?”
“我家哥哥?”蘇覓一怔,這羅青禾什麼時候這般關心蘇炳懷了?
“不瞞著你們說,這蘇炳懷倒是和李大牛很投機,二人在一起,這李大牛滿腦子想的都是掙錢!”羅青禾這幾日心頭也順暢了些,李大牛和蘇炳懷到襄河鎮廟會上做買賣,分的錢,一分不差的交給了羅青禾。
這兩日買賣做得好,這錢可夠羅青禾半年的開銷了。羅青禾心頭自然是高興得很,若不是二人投機,帶著李大牛做了生意,她往後這半年的日子還在發愁呢!
“如今,你和李大牛這關係,是毫不避諱了麼?”趙老三直言道。
“有什麼好避諱的,我過自己的日子而已。我是死了男人,又不是有男人,還和李大牛在一起!”羅青禾慢慢兒的也想明白了,她是死了男人的人,這村裡只有李大牛是打心眼兒的喜歡她,這日子便這樣稀裡糊塗的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