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郎中進屋後,見蘇覓在灶房牽著娃娃玩兒,看了看趙老三:“怎麼?你這婦人知道咱們是琮華軍的人了?””
薛郎中有些驚訝,如今朝廷可是四皇子趙琮掖說了算,皇上雖是還在,但一直癱瘓在床,這四皇子處理各種要務,朝中官員,早已經把他當做了天子。
趙老三點點頭,喝上了院兒門:“她知道了也無妨,她心思單純,況且她信我!”
“咱們琮華軍活下來的人寥寥無幾,這可不是兒媳,到時候搭上我們的性命不打緊,要是搭上了太子你的……”
“她還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只知道我是琮華軍的將士。再說,如今朝堂什麼局勢,我早已不想過問,我也只是這鄉野的農夫而已!”趙老三道完,看了一眼自己那小娘子,見她巴掌大的小臉兒,滿是笑靨,心頭也踏實了。
“可……可畢竟皇上沒有廢太子,這四皇子再權利滔天,不過是一介沒有名分的庶子而已。”薛郎中心頭不甘,他總覺著,琮華軍還能東山再起,至少要洗去冤屈,不能背這叛國軍的罪名。
“如今皇上是死是活,我已經不關心了。趙琮掖心狠手辣,興許皇上早就死了,他一直這樣對外宣告皇上並未死,許只是想平息民憤罷了!”趙老三薄唇微啟,這剛毅的面頰,還有幾分過去的英姿。
“趙琮掖和他那心思歹毒的孃親什麼事情做不出來,皇上沒死,他發號施令都說是皇上口諭,這樣要是天下人果真有個說法,他也好推脫。”薛郎中心頭堵得慌,這琮華軍過去如何神武,皇后寬厚仁慈,母儀天下,卻落得個這般下場。
“薛郎中,如今你也只是這市井裡的一介郎中而已。我們安生過日子就是,管他朝堂上如何腥風血雨,都與你我無關了!”趙老三已經心如死灰,如今的他,就像是剝了殼的雄鷹,只想在這村裡,安生種莊稼。
“你我就算是願意在這裡安生過日子,可那趙琮掖母子未必肯放過咱們,咱們得做萬全的準備!”薛郎中日日噩夢,都是血流成河,屍堆成山。
“隱居再此,改名換姓,很難察覺的!再說,在天下人眼中,我們琮華軍已經死了!”趙老三隱居八年,都快忘記,自己是太子,是琮華軍的首將這事兒了。
如今的他,只覺著安穩是最重要的。
“我總覺著,咱們遲早會被趙琮掖發現。他本就生性多疑,這八年來都在各地搜尋咱們琮華軍的蹤跡!”薛郎中這些年,到處採草藥,發現幾次,這趙琮掖在搜尋琮華軍的蹤跡,這樣下去,遲早會被發現的。
到時候被當做叛軍抓獲,就顯得格外被動了。
“這裡畢竟是邊境,若是趙琮掖大肆搜查,必定會引起兩國戰端,這事兒他是得不償失的。”趙老三坐下來,薄唇微啟,他自己心頭清楚,趙琮掖的做事方式。
“這地方說是安全,但也不安全。還不如以前在趙家村,官衙的人甚少來村裡。”
“趙家村那位置,的確是最好的!”趙老三當初在哪裡停留下來,就是看那裡僻靜,村裡的人也比較寡淡,素日裡過自己的日子就是,旁的事情都漠不關心的。
“要不,我們再尋一個地方!我記得,千年我去採藥時,在斷崖山上,那裡有一處空地,應該趙琮掖找不到!”這裡來來往往的人多,薛郎中總覺著,太招搖過市了一些。稍不注意,就會被暴露。
“你就是因為擔心我,所以才離開趙家村,追著我來的是不是?”趙老三看著薛郎中,雖是這些年他滄桑了不少,但這眉眼中,還是八年前,那個處處想著大局,想著他安慰的琮華軍隨行軍醫。
“你這樣走了,你婦人又出這麼大的事,我能不擔心嗎?”
“那你可知道,我婦人這娃娃沒了,就是因為趙琮掖!”趙老三薄唇吐字,這娃娃,他比誰都看中,但是又偏生是趙琮掖讓他沒了的,為了琮華軍活著的人,為了自己小娘子的性命,他只能生生忍著,吃了這啞巴虧。
“難不成,這趙琮掖來鎮上祭祀,看上了你婦人?”
薛郎中只知道趙老三這婦人的娃娃沒了,還是他將蘇覓的命撿回來的。並不知道,趙琮掖那次來祭祀,看上了的婦人是蘇覓。
“若是真的要歸隱山林,怕是最容易找到。趙琮掖的密探,那些地方,是最容易找到的!”趙老三以前還在京城的時候,便知道自己這四弟喜歡養一些密探。
那些密探,都是一些死士,常年出入山林斷崖峭壁間,若是果真住在山林裡頭,怕是現在早就沒命了。
“這四皇子趙琮掖畢竟是你四弟,還是你瞭解他一些!但是此地,絕對是不安全的。”薛郎中從趙家村追過來,看見這地兒,每日裡便沒有睡過踏實的覺,都提心吊膽的,覺著到處都是趙琮掖的人在晃悠。
“我四周看了看,這裡的人多數都是做生意的,一般在這裡一段時間便又搬家了。沒了熟人,這裡又是邊境,趙琮掖應該不敢輕舉妄動!”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