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陣酣暢的雲雨,蘇覓發現男人這眸色終於是安定了下來,心頭也寬慰了不少,這恰水蔥般白皙的手,撫上了男人刀削一般剛毅的面頰:“夫君,現在你只是我蘇覓的夫君了,再不是什麼琮華軍的將士了,以前那些事情,都忘了吧!”
“我知道,現在我只是你的男人,只是這鄉野田間的一介農夫!那這娃娃的事情,娘子也不要往心裡去,這琮華軍留下來的人本來就不多,這娃娃更是一線希望!”
這娃娃本是趙老三副將王威箐的娃娃,征戰的時候,正好王威箐帶著自己婦人,這娃娃是在軍中營帳裡生的。
還好,這婦人去生娃娃去了,所以出事的時候,這娃娃才保住了。不過王威箐的婦人,卻因為這叛軍名號,和自己男人戰死的事情五臟六腑鬱結,不久後就隨著王威箐去了,只留下了這娃娃。
這娃娃一直由薛郎中帶著,黑峽谷戰役那天,薛郎中正好帶著這娃娃去山上採藥去了,所以才避過了這一劫難。
“這娃娃對夫君定是比自己親生的娃娃都還重要的,我雖是婦道人家,但是我也知道,這出生入死一起行軍打仗的情誼。這娃娃活著,就是琮華軍的人還活著!”蘇覓伸手,挽住了男人的胳膊,將臉靠在他肩膀上。
“娘子能理解就好!”
“以後,我一定會對這娃娃好的,全當他是自己生的娃娃這樣!”蘇覓沒曾想,自己男人還有這樣的過去。在蘇家村的時候,只是以為自己男人是壯實的農夫,是賣豆腐做營生的一把好手,今日才瞭解到他還有這麼多過去。
“薛郎中年歲大了,今後這娃娃定是要我們接過來養著的!”
“以前,以前在趙家村的時候,就見過這娃娃,你那時候怎麼沒給我說這娃娃的事情。要是那時候,夫君給我說了,這娃娃我定是那時候就拿來家裡頭養著的!”蘇覓這一雙柔軟的胳膊,攀附在男人身上,現在想起來,這娃娃跟著薛郎中,也是吃了一些苦,心頭隱隱心疼起來。
“以前……以前薛郎中還沒有給我說過這娃娃的事情。起初,我也以為,這娃娃只是他鋪子裡的藥童而已。直到咱們的娃娃沒了,快離開趙家村的時候,他才給我說了這娃娃的來歷!”
“不過沒關係,這娃娃要是喜歡住在咱們家裡,就給他專門兒整理一個房間,讓他好生住著!”蘇覓想起那娃娃肉嘟嘟的小臉,胖乎乎的小手,覺著這娃娃著實可愛又讓人心疼。
“娘子,你不反對麼?”
“我反對什麼,這娃娃我喜歡他得很!”關鍵是,這娃娃和蘇覓也投緣,這娃娃也喜歡蘇覓得很。
“要是今後,我們有了自己的娃娃,這……”
“夫君,你放心吧,就算是以後我們有了自己的娃娃,這娃娃我也會好好心疼的!”蘇覓伸手,按住了男人的嘴,細聲說道。
男人眸眼閃爍,這八年來,他是第一次覺著心頭如此的踏實:“娘子說了算吧,這娃娃果真願意來,就讓他住著。我去煮飯了,這夜飯都還沒吃!”
“夫君,我和你一起去煮夜飯吧!”蘇覓聲音有些嬌嗔,拉著男人的胳膊,不願意鬆開。
男人麻利的起來,穿好了衣裳,拿了一件棉衣將她裹著:“娘子身上都是汗水,先去洗個澡吧!”
“好!”蘇覓攀附在男人身上,就這樣任由自己男人抱著自己,往灶房去了。
到了灶房,男人先是燒了一鍋熱水,用木桶拎著到偏屋去,關上了窗戶,讓自己小娘子坐在這熱水盆兒裡洗澡,自己才去灶房裡煮夜飯。
自己小娘子風寒還沒有完全好,趙老三見家裡頭菜多,就想著煮一碗熱騰騰的麵條來,就著青菜和鹹菜一塊兒煮,這樣吃了,發了汗,風寒就好得快一些。
男人動作快得很,蘇覓洗完頭和澡出來,這麵條已經擱在桌子上了,白生生的面頰,和著翠生生的青菜,再加上一碟子小菜,看著就有胃口得很。
“夫君,你這動作怎麼這麼快!”蘇覓坐下來,拿著筷子,夾了一筷子麵條,塞進嘴裡,細細的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