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蘇覓依舊睡得沉沉的,就著外頭灰濛濛的亮光,她這小巧的面頰越發的溫婉柔和了。雖是還沒有大亮,但這點兒亮光,足以讓男人瞧清楚她這勝雪的肌膚。密卷的睫毛微微顫動,長睫下面一片陰影,恰蝴蝶的翅膀一般。這恰墨畫一般的青絲,披散在枕頭上,只是剛剛小產沒幾日的緣故,這面頰細細一看,還是有啥煞白得緊,沒有多少血色。
盯著床榻上的小娘子瞧了好一會兒,男人這焦躁的心,終於平靜了下來。俯下.身去,一張薄唇在她軟軟的唇上吮了一下。這唇間的沁香,讓他著迷了片刻。
若是以前,她身子方便,男人定會捏著她盈盈一握的腰,好一陣雲雨。可如今,只能生生的將自己的愛意壓制下去,這唇在她軟唇上停留了片刻,直起腰來,伸出一雙大手,握了握她有些冰涼的手,又掖了掖被角,這才離開了臥房,輕輕的合上了門。
到了灶房,男人看了看家裡沒有多少菜了,自己這小娘子胃口最近不是很好,便準備簡單的煮了早飯,去集市上買肉回來。
這早飯煮的是青菜粥,見自己娘子喜歡吃蘆筍,又去地裡摘了一點兒蘆筍回來,和了些菜籽油,清炒裝在盤裡頭。
男人草草的吃了早飯,正準備去集市,到了村口見有幾個生硬的腳印。昨天下午剛下過雨,這夜裡若是有人走動,這腳印必定會留在這泥巴上頭。這整整齊齊的步伐,一瞧便是習武之人留下的,而且,昨來的不止一個人,這腳印大小可以看出,一共有五個人。
深夜來五個人,又沒有驚動他們,看來這趙琮掖是起了疑心,覺察到了什麼,並不是單單貪圖美色那麼簡單。
想到這裡,趙老三背脊骨一陣發涼,昨兒夜裡這四五個人,來這村裡走了一趟,說不定還在他屋外守了一夜,他昨晚睡得沉穩,竟然一點都不知道。
他越想越不放心,自己小娘子一個人在屋裡,緊忙回去。到屋裡,蘇覓正好起來了。見男人慌慌張張的,明明是深秋,有些寒意,他這額頭,卻沾著豆大的漢珠子。
“夫君一大早去哪裡了?”蘇覓揉了揉眼睛,伸手擦了擦他額頭的汗水,拉著他粗糙的大手問到。
低眸,黑色的瞳眸裡,自己這小娘子睡眼惺忪的,一臉的慵懶之意,披散著頭髮,這墨色的頭髮,一直垂到盈盈一握的腰際處,咋眼一瞧這跟前兒的人,哪裡像人家的婦人,就是活脫脫的一個未出嫁的姑娘。
“娘子吃了早飯,我們回孃家去看看!”男人說完,就開始切豬草,準備多喂一些,這豬崽子一天的,都夠了。
“好好兒的,怎麼突然想著,要回孃家去?”
“正好這幾日地裡沒活幹,天氣又涼快,回去看看娘腿好了沒,正好!”
蘇覓也掛記著自己孃親,男人說要回去,她便不多問了。緊忙洗了臉,到灶房去,喝了一碗粥,就吃了一些蘆筍。
男人動作麻利得很,收拾好後,:“娘子還不能走遠路,我揹著你走!”
蘇覓也不和男人爭,她也喜歡自己男人揹著自己的感覺。像是靠著一座山一般,心頭踏實得很。
心頭擔心的,便是自己這腹中的娃娃沒了,這事兒要是蘇母知道了,定會傷心得很。蘇母為了她能懷上這娃娃,也是費了好些心,買了好些藥。
“夫君,若是娘問起娃娃的事情,我怎麼說?”
趴在男人肩頭上,一雙白生生的小手,箍著男人壯實的脖頸。她心頭為難,自己孃親癱瘓在床,她不忍再說些不好的。
“娘問起來,實話實說便是,只是要寬慰她,你我都還年輕,這身子一調養好了,這娃娃的事兒,不是說有就有麼?”
“夫君,你可是比我大十好幾歲呢!若你不是我夫君,我都該喊你叔叔了!”蘇覓在背脊上動了幾下,側臉貼著男人的後頸。
背上的小娘子這些日子又清瘦了不少,揹著,就像是擁著一團雲一般。這面頰貼在後頸上,男人覺著暖和又滑得很,心頭一軟,這一雙大手箍得更緊了些:“娘子還記著,我比你大十幾歲這事兒?”
“記著呢!初次見夫君的時候,只是覺著夫君黑了一些,並沒有覺著夫君老!”
“那娘子的意思是,現在你嫌棄我是大叔了?”
“夫君想岔了,夫君待我這麼好,我上哪裡去找這麼好的人去!”
聽到這話,趙老三這心頭倒是有一些愧疚之意。自己這背上揹著的人,是他這八年來,唯一的溫暖。巴不得,寵著她,呵護她一世風雨。可如今,那八年前的事情,又在他心頭掛著。這趙琮掖捲土重來,這份兒安定,怕是快守不住了。
“娘子,我們可能要搬家了!”忍了這幾日,趙老三終於說出了口。讀書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