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魏如風,雖是隻是一介侍衛,但長得一表人才,單單看那一雙眉眼,恰一汪碧波盪漾開來一般。哪個女子能不淪陷?他自己也爭氣,短短几年,便是四皇子最得力之人!若是沒死,今後怕是四皇子,都不敢留他!”皖妃望著田苜蓿的背影,嘆氣道。
“皖妃的意思是,這魏如風如果現在沒死,那日後四皇子也會除掉他?可這就得影響皖妃和田姑娘的情誼了,畢竟皖妃是田姑娘的表姐姐啊!”皖妃的貼身侍女翠梓噘嘴吐字,細聲說道。
這皖妃這下正有了身孕,身著一襲暖黃紫薄紗衣裳,這衣裳能遮住她隆起的肚子,將有些豐盈的腰線,掩埋其中。面頰略施粉黛,饒是午時沒有休息的緣由,面頰稍稍有些疲乏之意,不過瞧著,倒是越發的將這臉,襯托得雍容華貴了。
“我是四皇子的側妃,這些年,這琮華宮裡頭一直沒有正妃!若是四皇子今後做了皇上,那麼我就是皇后。母儀天下那麼多人要理會,誰還能顧得上一個表妹呢!”皖妃眉色輕挑,這眉宇間多了一絲絲的嫵媚和不屑。
“皖妃說得對,你們雖是打小一同長大,可畢竟男人才是女人的天,今後皖妃做了皇后,自然要以大局為重!”翠梓低垂著頭,順著自己主子的話,接了下去。
見田苜蓿還在哭,皖妃拉著翠梓的手,輕輕的拍了拍:“可畢竟現在,他們田家還是有用,四皇子也正在為田家不肯歸順他而慪火。我去睡會兒,這裡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奴婢明白!”翠梓稍稍躬身作揖,待自己主子離開後,招呼來身側的兩個侍女:“你們去拿一把傘來,再拿件兒王妃的披風來!”
片刻,這兩個侍女捧著翠梓需要的東西,跟在身後,疾步到田苜蓿身側去,這翠梓恭恭敬敬的行了禮,再扶著她:“田姑娘別太傷心了,咱們皖妃見自己妹妹這樣肝腸寸斷的,傷心得很,叫奴婢來陪著!”
翠梓道完,撐開傘,遮住了她。又讓旁側的侍女,將皖妃的披風給她披上:“畢竟是深秋,田姑娘在這梅園,一站就是一兩個時辰過去了,若是哭壞了身子,咱們皖妃會擔心的!”
翠梓一隻手撐著傘,另外一隻手,細心的緊了緊她肩頭的金絲繡線披風。田苜蓿這滿腦子裡,都是魏如風的眉眼和身影,哪裡還顧及自己的身子傷不傷。只覺著,自己全身上下,像是魂魄被抽掉了一般,只剩下滿目瘡痍的軀殼,在這深秋裡,任憑寒風吹來捲去。
“不好了!快去稟報王妃和太醫,田姑娘暈倒了!”
平和縣趙家村
這李大牛一慪火,便和羅青禾吵了架。這羅青禾心頭想不明白,覺著這李大牛心頭沒有自己了。
這胡馨蕊這兩三日,也果真沒來趙家村找過李大牛。李大牛關著門,也不去找羅青禾,只在屋裡生著悶氣。
這一天到晚,他家裡頭也沒半粒米煮飯,傍晚的時候,集市上的老張會推著板車來村口賣米糕,他便拿著賣野咕咕的錢,到村口買一大袋米糕回家,這夜裡吃了這些米糕,挨不到天亮,就還是覺著餓得很。
本來在河裡摸了幾條魚的,又被羅青禾全部摔壞了,這下家裡除了那一缸水,真的是什麼吃的都沒有了。
這下,山坡上又沒有什麼其他吃的。李大牛思索了半天,只能重操舊業,又要到河裡去摸魚去了。
想到這裡,便褪掉了身上厚實的衣裳,赤著腳,拿著盆兒往河裡走去。這下深秋水寒,這河裡的魚也格外懶,都不蹦躂一下。
順著光滑的石頭下了河,這水刺骨得很,他心頭不禁罵道:“王八羔子的,怎麼以前,天天下河,沒有覺著這水格外的寒冷!”
在趙家村這些年,別說是深秋了,就算是寒冬臘月裡,他也是赤著腳,穿一件青布褂子便過冬。夜裡睡得最舒服的地方,就是羅青禾家裡的柴房了。
這下,竟然覺著這深秋的河水寒冷刺骨,估摸著這人是吃飽了穿暖了,就不適應之前那風餐雨露的日子了。
在河裡撲騰了幾下,也沒有摸到什麼魚。一天沒有吃喝,渾身也沒有力氣。便游上了岸,準備還是摸黑的時候,這老張又來買米糕的時候,買一點兒米糕吃便是。
從河裡起來,見這淺水處露出一兩節白生生的藕,便順手拔了起來,用河水洗了洗,掰成兩半兒,拿在手裡頭,啃了起來。
這藕,他以前是不喜歡吃的,這下肚子餓得咕咕叫,吃起來,竟然覺著脆生生的,滿口的汁水,也香甜得很。
“這藕這麼好吃,我索性多挖一些回去!”吃完了這兩節藕,李大牛又折返回去,在河邊挖了四五節起來。
將就這河水,將這藕節上的泥巴清洗乾淨。剛到村口,就瞧見劉媒婆搖搖晃晃的踱步過來了,看樣子,是剛從胡家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