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哥,日後我爹孃就是你爹孃,你自己的爹孃麼,都不知道是死是活,怎麼會打死你!”胡馨蕊本來就豪放,見李大牛人都來了,雖是推推拉拉的,有些不情願,但這心頭還是有她的,一雙手便索性攀附在他脖頸上頭。
李大牛正欲推開懷裡的胡馨蕊,和這胡馨蕊身量高大,體態又比較豐盈,他推了推竟然紋絲不動。
“你一個女人,也不害臊!”
二人這樣,胡馨蕊孃親從堂屋門口端著梨子,踱步進來了:“在院兒外頭,就聽見動靜兒,就知道是女婿來了!”
“女婿?”李大牛仰著頭,覺著自己頭暈目眩的,要窒息了。
“雖是你們還沒成親,但你無父無母,以後這胡家就是你的家了,我提早的叫你女婿,也是心疼你!”胡馨蕊孃親,見李大牛白生生的,衣裳眼睛賊機靈,心頭也喜歡他。
“蕊兒快鬆開女婿,讓他喝口水,吃些梨。這梨可是我去山頭那邊摘的,晚梨水分充足得很!”胡馨蕊孃親笑呵呵的端來一盆兒水,將這大個大個的犁放在裡頭。
胡馨蕊見這麼好的犁,拿起來,用衣袖擦了擦便喂進嘴裡吃了起來。“娘,這梨子可真好吃!”
李大牛見胡馨蕊吃得這麼香,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從水盆兒裡撿起一個個頭大的梨子,一口咬下去。今日他可是一天沒有吃喝了,這下這梨子吃著,正是甘甜得很。
胡馨蕊和自己孃親,見他吃得陶醉得很,相視一笑:“大牛哥,你留在咱們家裡,以後天天吃這梨子!”
“對!我們家男人,在外頭幹活,能掙錢,日後女婿每天吃這梨都不是問題!”胡母也甚是喜歡這男人,覺著和村裡其他男人不同,那些男人笨手笨腳的,只會下田下地幹活。
李大牛一聽這話,便被梨汁嗆著了,猛烈的咳嗽起來,胡馨蕊見狀緊忙拍了拍他的後背:“大牛哥你是太高興了麼?不用著急,也不用拘束,我和我孃親都是頂好說話的人!”
“你們……你們這是把我當小孩兒戲弄不是?”李大牛一邊啃著梨,一邊發洩心頭的不滿。
這一天沒有吃飯,這一個梨下肚,竟然一點兒感覺都沒有。胡母見他愛吃得很,笑呵呵的,又遞上去了一個又大又圓的梨子:“女婿款款吃,我這就去灶房煮夜飯!”
胡馨蕊那日從趙家村離開的時候,便知道這李大牛一定回來自己家的,早早兒的便給自己母親說了,夜飯多準備一些。
胡母到灶房,將家裡煙燻的臘肉煮了一大塊兒在鍋裡頭,又泡了一條幹魚,殺了家裡的一隻公雞。
胡母和胡馨蕊一樣,動作麻利得很,一會兒工夫,這灶房便飄出了肉香味兒來,李大牛啃著梨子,這肚子還是覺著餓得很。
對於吃飯吃菜,他是無論在哪家,都能甩開腮幫子吃,從來都是不客氣的。這些年,他在趙家村流浪,吃得最多的便是趙家河裡的魚。
外頭天色漸漸暗淡了下來,胡母將夜飯端了出來,胡馨蕊拉著李大牛到偏屋,這一桌子的肉菜,李大牛是從未吃過。
嚥了咽口水,拿起筷子,便夾了一個雞腿兒塞進嘴裡。胡馨蕊見他毫不羞赧,大大方方的吃著,心頭甜滋滋的:“大牛哥,你款款吃,這剛燉出來的雞肉,燙嘴得很!”
“這還是我這些年,第一次吃燉公雞肉呢!平日裡就在河坎上烤魚吃,這拉的屎都是魚味兒了!”
李大牛話音一落,胡馨蕊有些不好意思,低垂著頭,看了一眼自己孃親,見自己孃親也笑呵呵的,她這才放心了:“大牛哥,吃飯就說吃飯的話!”
“咱們女婿不拘小節,沒事的,想說什麼便說什麼吧!”胡母見他吃得這麼歡暢,將這雞肉直接擱到他跟前兒,讓他一個人吃!
他動作倒是麻利,片刻這一隻公雞便吃了一半兒。胡馨蕊見他還沒有吃飽,又將一盤兒臘肉遞了過去:“大牛哥你嚐嚐我娘煙燻的臘肉,可不比趙家村那些婦人煙燻的差!”
李大牛看了看,這臘肉肥瘦相間,切成薄薄的片,和著青椒豆豉一塊兒炒的,在油燈下晶瑩透亮的。立即夾了一筷子,放進嘴裡嚼了起來。香噴噴的,滿嘴都是油滋滋的味道。這臘肉,確實是他吃過最好吃的臘肉了!
胡馨蕊見他愛吃,端起盤起,撥了一半兒臘肉在他碗裡頭:“大牛哥款款吃,不要著急!”
“我看女婿是豪爽的人,家裡老頭子泡了一些桑葚酒,蕊兒快去舀一碗來!”胡母也喜歡不扭捏的人,這李大牛她是打心眼兒裡喜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