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夜飯,知道夫君累得很,蘇覓在椅榻上睡了一下午,便起身去收拾灶房。夜飯吃得簡單,沒有幾個飯碗,男人也就沒有阻攔自己小娘子,由著她收拾灶房。
吃了夜飯,蘇炳懷站在灶房門口,一雙手揣在衣袖裡頭,瞧著蘇覓收拾灶房,片刻才開口:“妹子,你們家這吃食就是好,捨得放油,咱們蘇家可就沒這麼富裕了!”
蘇覓雖說是性子單純,可畢竟不再是娃娃了,自己這兄長是什麼意思,她清楚得很,扭頭款款笑著:“哥哥要是喜歡吃豬油,明日你走的時候,我給你裝一些帶回去!”
“咱們家的豬油也已經吃得底朝天了!”趙老三在偏屋餵豬,拎著桶,踱步出來淡淡的回道。
“我看妹夫就是小氣,你們家豬油真的沒有了,這夜飯炒的麻婆豆腐和下的麵條,能用那麼多豬油麼?”蘇炳懷也是好些日子沒有吃著葷腥了,這趙家飯菜豬油放得多,他吃起來,滿嘴都是油香,香得很也潤得很。
“不信你自己去油盆兒裡看!”
蘇覓一怔,她也有些不信,家裡頓頓飯菜都油滋滋的,好像從未缺過油。這自打她有了身孕,這灶房她很少來,家裡到底有多少油,她還真是有點兒懵。
男人話音落下,她一雙小手緊忙在腰間繫著的圍裙上擦了擦水,去碗櫃裡頭,將平日裡裝豬油的盆兒端了出來。這盆兒裡的確沒有豬油了,只有這壁上還沾著一星半點兒,可以刮下來煮一頓麵條吃。
蘇炳懷見狀,面色一沉:“莫非妹夫是怕我拿了你們家豬油,知道我在趙家村,索性將這豬油藏了起來!”
“哥哥你說什麼呢,夫君什麼時候虧待過咱們蘇家,一點兒豬油而已,他不至於藏起來!”蘇覓將手裡裝豬油的盆兒從新放回碗櫃裡頭,好生勸自己兄長。
“那沒了豬油,你們家吃什麼?”蘇炳懷是不相信,要是真的沒了油,今晚這飯就該節儉一些,還整得油滋滋的。
“我們家春末收了很多菜籽,早就榨成了菜油在家裡放著,自家種的菜籽香得很,哥哥也帶一些回去吧!”蘇覓收拾好了,抬眸看著門檻處自己哥哥,笑呵呵的說道。
一聽這話,蘇炳懷心頭不是滋味兒了,總覺著自己這妹子是在炫耀,憋著臉:“妹子如今這日子過得寬裕,我們這蘇家,好似倒成了要飯的一樣!”
“娘子,我看咱們這哥哥不宜好,咱們日後什麼都不往孃家帶去便是!”趙老三知道蘇炳懷的心性,故意這樣激將他一下。
蘇炳懷本來就是喜歡佔便宜的人,一聽自己這妹夫不想接濟他們了,便拉下臉來:“就算是要飯的,也要找你們趙家要!”
道完,就往外頭東邊兒偏屋去了,蘇覓在後頭衝著他吼了一句:“哥哥洗了臉和腳再睡吧!”
待自己兄長睡後,男人牽著自己小娘子到後面偏屋去洗澡。自打蘇覓有了身孕,每日裡洗澡梳頭這些事兒,都是男人在給她做。
洗完了澡,男人草草的沖洗了一番,便牽著小娘子往臥房走去。
自己這哥哥,蘇覓實在是有些擔心,怕自己男人會生氣。坐在床鋪上,一雙纖細的小手環住男人的肩膀:“夫君,你是不是有些不高興了!”
油燈下,見自己小娘子戰戰兢兢的樣子,趙老三伸手扣住了她柔軟無骨的身子:“娘子是不是又在擔心,自己哥哥來,我會嫌棄蘇家?”
蘇家事情多,擔子重,隔三差五就要趙老三帶著錢或是糧食去接濟。趙老三知道,自己小娘子很沒底氣,但是又孝順得很,不忍不管自己孃家。
男人也心疼,一隻大手捏了捏小娘子白生生的面頰,這恰剝了殼的荔枝一般的肌膚,在他手掌心像是水一般柔軟:“我不管什麼蘇家、王家的,只要是小娘子心頭掛記著的,便是我心頭的事。”
每次自己男人都這樣回應自己,蘇覓反倒覺著內疚了,一雙手將男人肩膀箍得更緊了一些,一雙褐色的水眸閃爍,噙著星星點點淚花花兒:“夫君,娶了我,真是苦了你!”
“都說娘子這容貌是十里八鄉都尋不著的人,又這樣勤快持家,嫁給我這粗魯的農夫,倒是虧了娘子!”趙老三溫聲細語的,道完垂眸極薄的唇,忍不住吮上了那張粉粉的桃唇,口齒間的沁香在唇間慢慢蔓延開來。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蘇覓倒是放心了許多。一雙小手攀附在男人身上,面頰貼在男人結實的胸脯上,熟悉的心跳聲在耳旁,心頭踏實又溫潤。
這一晚,自是好一番雲雨,粗布蚊帳裡頭,直到身懷有孕的小娘子受不起了,男人這才規規矩矩的睡下了。
翌日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