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賣一解決，訓練室的門就被推開。
潘城衛站在門口，目光從每個人身上略過：“那個，都吃過飯了吧？”
“剛把外賣盒扔出去，”徐傑華抬眼朝他點了點頭：“什麼風把您給刮來了？”
潘城衛將訓練室的門帶上，往裡走了兩步，清了清嗓子，手在桌子上敲了敲：“有事兒跟你們說，你們都過來。”
這神情……
好像有點兒不太對勁兒啊。
段斯齊和徐傑華對視了一眼，一種不怎麼好的念頭‘蹭’地湧上來——果然，潘城衛看著他們，開口的第一句便是：“這段時間，你們辛苦了。自MTL成立以來，Suky，Jack和路隊，就一直在隊裡，可以說，算是MTL的長老級人物。”
“潘總，有話您就好好說，這樣怪嚇人的，”段斯齊扯了扯嘴角，登時覺得有點兒慌了：“你這樣的開場白……說實在的，我有點兒怕。”
潘城衛頓了頓，閉了閉眼，再睜眼時：“有件事兒，必須得跟你們說明白。自全國賽結束後，我讓你們不要看網上的熱搜，是怕影響心情。橫豎結果就已經那樣了……幸好，你們的狀態回來了。但有些現實，咱們必須得面對。”
說到這兒，潘城衛忽然覺得自己說話都帶了點兒艱難：“我們的贊助……只剩下百分之五了。”
“百分之五是什麼概念，我也可以給你們說一下。”
“就……可能連你們的月供都給不起，”潘城衛的聲音越來越小，但他們就是感覺到那聲音異常的清晰：“我盡力了……我真的盡力了。”
“我知道你盡力了，”路程星淡淡地看著他：“潘總要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你們大概也明白了。自己選吧，無論什麼決定，都是你們的自由。”
“什麼決定？什麼選擇？”段斯齊眨了眨眼，覺得自己還有點兒懵：“什麼？”
“來去自由？”徐傑華的聲音細細地在這句話上碾過，最後笑了笑：“那啥，沒錢，那管飯嗎？”
潘城衛怔了怔。
“沒錢不打緊，重要的是我可受不得餓啊，至少得讓我吃飽了才能打比賽，”徐傑華的聲音也很淡，明明很平靜的語調，愣是在潘城衛的心裡掀起了軒然大波。在潘城衛略微驚訝的眼神下，徐傑華繼續道：“反正攢錢攢了這麼久，也是時候該花花存款了……橫豎沒有女朋友，這錢留著也沒啥意思。”
段斯齊：“實在吃不上飯，給泡麵吃也成啊，”段斯齊眨了眨眼，好像總算從潘城衛剛才說的那些話裡反應過來：“反正……我們遲早能贏回來的。”
潘城衛盯著段斯齊的臉，直接感動哭。
“我還……我還以為，”潘城衛咬了咬牙，聲音帶了哽咽：“我還以為，我們給不起錢了，你們肯定就得走……我連送別感言都想好了。”
“你把我們當什麼人了？”徐傑華看著他：“為了這條路，我們都被趕出家門了，要是不拿點兒成績回去，嘿……你以為很有面兒呢？”
“就是，”段斯齊笑了笑：“我還以為什麼事兒呢，不就是贊助沒了嗎？贊助沒了我們自個兒掏錢，還能餓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