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酥白坐在許寧默的對面，心一點兒一點兒地越來越沉重。
“放鬆，我跟你都這麼熟了，對著我，不必緊張，”許寧默抬眼看了她一下：“上回不想跟我聊的，那現在想跟我聊了麼？”
許寧默一直很溫柔。
放不開的是她。
餘酥白似乎在做掙扎，許寧默也不著急，只是在等。
好一會兒，餘酥白意料之中地搖了搖頭。
“沒關係，”許寧默笑了笑：“有什麼擔心的，也可以跟我提。”
“全國賽，”餘酥白猶豫了一會兒，嘴角忍不住勾起了苦笑：“我感覺我的注意力集中不了了，哪怕是在競技場的時候。”
許寧默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競技場上集中不了注意力……
那就真的很嚴重。
幾天前，不管如何，好歹訓練狀態還是正常的。
“那你想我怎麼幫你？”
“我不知道，許醫生，能幫我調一下藥量麼？”
許寧默怔了怔：“我不知道你現在是什麼情況，也不能給你亂開藥。劑量的調整，我也只能略微做一點點，多的，說實在的，我不敢。”
餘酥白張了張嘴，好一會兒，才點了點頭。
“酥白，你知道的，這麼多年，我能幫你，我現在依然能幫你。”
餘酥白看著他，搖了搖頭，慢慢地站了起來。
道了聲謝，頭也不回地往會議室外走。
她甚至能感覺到許寧默在嘆氣。
拉開會議室的門，一打眼就看見了站在門外的路程星和徐傑華他們，餘酥白點了點頭：“那什麼，我先上去單排了。”
路程星沒攔著她，等餘酥白走了，他才道：“我先進去吧，有事兒要跟許寧默聊。”
不等倆人回應，路程星就推開門走了進去，把門給關上了。
他也不廢話：“什麼情況？”
“我幫不了她，”許寧默嘆了嘆：“只能幫她調整一下劑量……當然，這個沒什麼用。主要是她自己不放過她自己。”
“什麼意思？”
“你先坐下，靠著門跟我說話算什麼樣子，”許寧默倪了他一眼，等路程星走到自己跟前，老老實實坐下了，才接著道：“她還是不願意跟我說，我即便想幫她，也無能為力。”
路程星的臉色一下子就暗了下來。
“而且……你們快打全國賽了，她也知道自己會影響到戰隊，所以讓我調劑量。我現在想知道，你們是怎麼想的？”
“什麼怎麼想？”
“要不要找人替她？她現在這個狀態，真沒法兒打比賽，”許寧默的目光似刀，一下就鑿在了路程星的身上：“你們應該也怕影響戰隊成績不是。”
“不換，教練也好，Jack段斯齊他們也罷，他們都不同意換人。”
許寧默點了點頭，還有點兒意外：“感覺……你們MTL有點兒不太一樣。算了，反正我能做的就是給她劑量調整一下，還有，我之前讓你對她的病情保密，可現在，怕是不需要了。”
路程星抬眼，看著他。
“跟小段他們說明白吧，沒準兒，餘酥白反倒需要你們開解。”
路程星應了一聲，在會議室裡待了好久，才起身出去了。
跟段斯齊他們攤牌麼？
在路程星皺眉間，伸手拉開了會議室的門：“小段，許醫生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