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鹹。
察覺到自己的不對勁兒後，餘酥白手上的筷子頓了頓，繼而被她放在碗裡，伸手抽過旁邊的面紙玩嘴上抹了一把，又抽過兩三張直接往臉上擦。
路程星一直坐在她旁邊，微微側目就能感覺到她的不對勁兒。
她哭了。
路程星愣了愣，哪裡還顧得上什麼有的沒的，伸手就將她攬進自己的懷裡，手輕輕地在她的肩上拍著：“沒事了，沒事了……”
餘酥白只是哭，過了很久，那怯生生埋在路程星的肩上的臉才微微地抬了抬，聲音輕得仿若只是路程星的幻覺：“我害怕……”
很害怕。
很害怕這種即將要失去的感覺。
一點實感也沒有，張口閉口，睜眼閉眼，哪怕是往前走一步，往後退一步，都是折磨。
漫無止境的折磨。
“別怕，別怕。糖糖，我在，我一直在，別怕好嗎？”路程星仍是安撫她，手不停地在她的肩上，悲傷輕輕地拍著：“還吃得下嗎？”
餘酥白沒說話，好一會兒，搖了搖頭。
“多少吃一點兒，你昨天晚上就沒吃什麼東西，”路程星又說了一句，才慢慢地放開她：“待會兒出去走走？不訓練了。”
“不，”餘酥白搖搖頭，目光落在桌上的麻辣燙上：“不去，訓練。”
路程星沒法兒，只能應下。
大約是餘酥白的不對勁兒實在太明顯，這會兒連段斯齊和徐傑華他們都覺得奇怪了。
雖說路程星平日裡習慣了不做人，但還真沒見他這麼哄過餘酥白。
況且餘酥白平日裡也不會……
反正就是有點兒奇怪。
但兩個人雖有疑惑，卻都很有默契地沒有張口說話。
用過午餐，休息時間還剩很多，尹浩琢磨了很久，最終還是把路程星叫了出去。
到了陽臺，尹浩也不跟他廢話：“Whites現在是什麼情況？”
什麼情況……
路程星的目光在尹浩身上掃過，淡淡道：“什麼什麼情況？”
“別裝，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麼。”
“我還真不知道你問的是什麼，”路程星挑了挑眉，朝他攤攤手：“她有什麼問題嗎？今天訓練的狀態很好啊。”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誰都知道她那天在基地門口昏過去了，”尹浩登時就有點兒急了：“別的我不問，就想知道，她怎麼就昏過去了？”
換來的，是路程星漫長的沉默。
為什麼？
迄今為止，他也不知道為什麼。
餘酥白沒有提過一個字，他也不敢問。她甚至沒跟許寧默提一個字。
“太累了吧，”路程星的聲音裡帶了很濃的疲憊：“別問了，現在還不是時候，有很多事情，我不能告訴你們。”
“至少出於尊重酥白的隱私，我不能說。”
尹浩看著他，好一會兒，終於也不掙扎了：“行，不說沒問題。我就問一句，就一句，她這樣的狀態什麼時候能調整過來？放假也沒關係，只要能調整。她現在訓練上是沒什麼問題，但我瞧著她那精神狀態都快崩潰了……別的不說，我就怕她扛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