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程星點了點頭，伸手在她的腦袋上碰了碰：“先上去？我跟許醫生聊一會兒。”
餘酥白沒有說什麼，點了點頭後便往樓梯間走了。
許寧默大抵是知道路程星就在門外，也就沒有出去，一直在會議室裡等著。
目送走了餘酥白，路程星推開會議室的門：“怎麼樣？”
許寧默沉默了一會兒，見他把門關上，吊兒郎當地坐在桌上，便有些無奈地看了他一眼，才道：“情況不太好。”
“或者說，比我想象得還要糟糕許多。”
路程星沒說話，示意讓許寧默繼續說下去。
“可以說，她已經不信任我了。要怎麼跟你解釋呢……就是一個病人，特別是心理科的病人，若是不能對自己的主治醫師抱有絕對的信任，那即便是做了諮詢，也是沒有用的。我以前用很長的時間，才讓餘酥白願意相信我，願意跟我分享。可現在，她已經不信任我了，就意味著我和她之間的信任關係，要重新建立。”
可是這需要時間。
而且需要多長時間，或者餘酥白願不願意，這都是未知數。
路程星更沉默了。
好久，許寧默才嘆了嘆：“她現在訓練的狀態怎麼樣？”
“還好，跟平時沒什麼不一樣，”路程星苦笑了一下：“這算是好事？”
“於戰隊來說，那是好事。但於餘酥白來說，算不得好。”
“怎麼說？”
“她在壓抑，她害怕自己的狀態給戰隊帶來不良的影響，所以她也在逼自己。可是……可是逼得越緊，她心裡的那跟弦就越容易崩掉。土崩瓦解後是個什麼狀態，現在連我都不好說了。”
……
路程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笑著將許寧默送走，自己又是怎麼若無其事似的回到訓練室。
他的聲音比平時要帶上幾分冷意：“準備四排。”
段斯齊和徐傑華互相看了一眼，下意識地以為路程星吃槍炮了。
而餘酥白只是怔了怔後，就沒什麼反應。
事實證明路程星那狀態確實就跟吃了槍藥沒什麼區別。
指揮比平常要暴躁許多，自己的打法也跟著急躁，好幾次，Jack險些跟不上他的速度。兩局下來，Jack被他弄得精疲力盡，卻完全不敢抱怨。
路程星很不對勁兒。
不對勁兒得讓人不敢招惹他。
終於熬到了中午下訓時間。
一個早上明明前前後後耽誤了不少時間，但徐傑華就是感覺自己的手都快要斷了。
四排賽結束，眾人各自都點外賣去了，而路程星動也沒動，退出四排賽之後直接匹配單排賽。
徐傑華和段斯齊看見他電腦螢幕跳出來的匹配介面，登時覺著這個人可能已經瘋魔了。
不至於吧……
以前那麼多回全國賽也沒見路程星這樣啊……
而且……而且是今早接了電話出去回來之後就這樣子了。
跟Whites吵架了？
段斯齊思前想後的，也只能琢磨出這麼一個可能性。
好一會兒，餘酥白忽然起身，往路程星那邊走，在他身後，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時間，原本繃得很緊的後背突然卸力，慢慢地放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