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還能在角落裡,看到一整盒子的珍珠,不知道是用來幹什麼的。
房間的佈置看起來有些凌亂,但是很用心,像是有稜角的地方都被精心的抱了起來,就連花瓶裡的梔子花,都新鮮的彷彿是剛剛長出來似的。
陸莫封輕輕的將顧傾放在床上,給她蓋好被子。
他說,只要睡醒過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可是陸莫封自己心裡清楚,這只是一個謊言罷了。
顧傾的那些記憶回來了,就不可能再忘記。
當初她受了刺激,陷入了自閉的境地。她忘記了那些畫面,但是把自己的心封閉起來了。
如今她記起來了,萬一被仇恨拖入黑暗的深遠,他要怎麼做,才能緊緊的將她拉住,讓看看這世界上的光。
……
顧傾是個沒有安全感和歸屬感的姑娘。
她小的時候,所有的安全感跟歸屬感都來自父親,所有的溫柔跟愛都來自母親。
他們的家庭其實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有些奇怪的。
父母在研究所工作,還算有一兩個人能來往的朋友,但是從未請到家裡來做客。
顧傾沒有上過一天的學,她所有學習的東西全是從顧城跟蘇煙那裡得到的。
之所以請家庭教師,是因為顧傾要求的。她從小就是個有主張的孩子,她想聽一聽,一些知識從別人的口中是怎麼說出來的。
顧傾沒有朋友,以前在美國沒有,跟了陸莫封到德國生活之後好了一些,起碼有銀光,莫里斯,還有蒹葭。
她十六歲到北街生活,父母早已忘記,就連陸莫封都不記得了。
那個時候,她所有的歸屬感跟安全感都不見了。
她覺得自己像個浮萍一般的,不斷地漂泊著,沒有根。
顧傾被陸莫封引導著看這個世界,看身邊的人。
其實當時銀光已經在她身邊好幾年了,但是忽然有一天,顧傾看著銀光說道:“謝銀光,我能跟你做朋友嗎?”
她當時個子小,可是沒有仰著頭跟銀光說話,而是推開了好幾步,就那樣看著銀光。
因為平時傭人跟她說話的時候,需要半蹲下來。陸莫封不許她仰望任何人,誰都不行。
銀光當時都傻掉了,因為這麼多年來顧傾一句話都沒有跟他說話。後來他跟陸莫封偶然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他的語氣有些難過,“少爺,你知道嗎?那個時候,我滿腦子都在想,這個小姑娘的內心是有多麼的寂寞。”
當時陸莫封正站在床邊,看著顧傾在逗弄那隻小狗玩兒,滿腦子都在想,把那隻毛茸茸的東西送到哪兒去樣子,才能讓她的小姑娘別一天到晚的,都圍著它轉。
陸莫封靜靜的坐在床邊,看著沉睡的顧傾,在想,怎麼辦。
寶寶,那是你的父親。
我是你的愛人。
你站在中間,會怎麼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