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人沒資格逞強,他是該出這筆錢,可是要是真的出了,正在外面唸書的孩子們,下個月的生活費都要成問題了。
韓洛背部的傷口很嚴重,他一直昏睡不醒,估計是麻醉的藥力還沒有過去。
顧傾一直守在他的床邊,天微微亮的時候,護士來檢查他的情況,發現他發起了燒,傷口出現了炎症。
“需要轉院嗎?”顧傾擔心的問道。
護士正在給韓洛做皮試,頭也沒抬的說道:“又不是癌症,害怕我們治不了嗎。這都是正常的反應,吊一瓶青黴素就好了。”
“他對青黴素過敏,不能用。”顧傾口氣不大好。
護士哼了一聲,“過敏不過敏不是你說的,要看皮試反應。”
結果多了十多分鐘之後,護士看了顧傾一眼說道:“病人對青黴素不過敏,吊水過後,炎症就能得到緩解,也會慢慢退燒,你不用太擔心。我們醫院雖然小,但是也治不死人。”
顧傾看著護士低頭給韓洛扎針,腦子轟的一聲,難以置信的問道:“你說他對青黴素不過敏?”
“你不是看見了嗎。”護士沒睡醒就來給韓洛看症狀,語氣已經不耐煩了,“青黴素用不好會死人的,難道我會拿這種事情給你開玩笑嗎?”
顧傾感覺到渾身的血液都漸漸的冷了一下,看著床上的人,彷彿聽到了什麼東西轟然倒塌。
韓洛趴在穿上,露出明朗的側臉,蒼白的臉色讓他看起來很溫柔。
“點滴滴完了給他把吊針,小心看著。”護士說了兩句,打著哈欠就出去了。
出門之後嘀咕了一聲,“哪裡來的大小姐,嫌地方不好,別帶著啊,切。”
……
她十七歲那天的冬天,韓揚得了重感冒,是因為她。
他們兩個人外出,遇上了大雪,韓洛把身上的大衣給了她,凍了一晚,結果第二天又是發燒又是感冒的。
那是一個很小的村子,連個正規的醫院都沒有,只有一個小診所,估計連營業執照都沒有。
韓洛燒的迷迷糊糊的,臉色通紅,不停的發抖。
顧傾握著他的手,為他喝了一碗中藥,可是隻緩解了一點點。
“丫頭,給娃打一針青黴素吧。”老醫生憂慮的說道:“不然怕他燒壞了。”
顧傾抓著韓揚的手,難過的不得了,“那您先給他做個皮試吧。”
青黴素這種藥,基本上已經停用了。只有小地方還用著,留著急用。
結果醫生給他做了皮試,發現韓揚過敏,就沒敢用了。
好歹挺了一晚上,第二天韓揚的燒退了一些,感冒也好多了。
顧傾盛了一碗周端給他,看著他喝,眼睛一眨不眨的,彷彿怕一個不小心韓揚就會消失了似的。
“這麼盯著我,我心裡發毛。”韓揚彈了彈她的腦袋,“等雪停了咱們就回去,爺爺跟師傅一定著急了。”
顧傾抿著唇不說話,老醫生進來,笑呵呵的說道:“這娃命大,肯定有後福。”
韓揚這才知道自己對青黴素過敏,昨晚差點就燒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