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說是出去避禍了。”顧傾悶聲說道:“您別轉移話題,我在問您韓揚的事情。”
“老陳過得很不容易,將來你要好好孝敬他。”六爺並不回答顧傾,低著頭往菸斗裡塞著菸草。
顧傾從桌上拿過火柴,給六爺點燃了菸斗,“這個不用您說我也知道,您要是再不告訴我韓揚的事情,我就砸了你的唱片機。”
“一個兩個都是討債的。”六爺抽了一口眼,瞪了顧傾一眼,“當年韓小子走的時候,我是怎麼跟您說的。”
顧傾不說話了,一腳一腳的提著放唱片機的桌子。
六爺嚇出一聲冷汗,趕緊說道:“我不知道韓小子額事兒,當年他走的時候,老子不是告訴過你,有關他的事情一概別問我嗎!”
真是養了一群小冤家,一個個人不大,脾氣倒是不小。
顧傾顯然沒有接受這個回答,又繼續踢。
這下子六爺火了,伸手去抓顧傾。
顧傾一折腰,躲過了六爺的手,冷著臉說道:“您再不告訴我,我真砸了。”
“小祖宗誒……”六爺啪的一磕菸斗,長嘆一聲,“成成成,老子把知道的都告訴你。”
顧傾立馬恭恭敬敬的站好了,乖巧的說道:“您說,我聽著。”
六爺抓著菸斗抽了幾口煙,這才說道:“當初韓小子走的時候的確什麼都沒說,他八歲開始在我這裡住著,我也不過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也就是知道他去了美國,這些年他一直沒有跟我聯絡。”
“我今天在機場遇見他了,他不認識我,還說自己叫韓洛。”顧傾擰著眉說道:“我就不相信我會認錯人。”
六爺瞟了她一眼,“萬一真的認錯人了呢,韓小子要是不認識你,那太陽得從西邊出來了。”
“您少說這些有的沒的,說了半天跟沒說似的。只要韓揚在北城,我總能找到他。”顧傾搶了六爺的菸斗,“少抽點菸,省的總是咳嗽。”
“十天半個月不見回來,一回來就管東管西的!”六爺氣悶的擺了擺手,“快走啊,老子不待見你。”
年少的時候,顧傾跟韓揚整天泡在武館,總是管著六爺。
這裡充滿了他們的回憶,自從韓揚走後,顧傾都很少過來了。她在逃避著過往,卻也不可避免了忽視了師傅。
顧傾捏著菸斗,心裡有點難過,“我不管您誰還管,一把年紀了也不知道找個女人過日子。”
六爺頓時惱羞成怒了,往椅子上一躺,閉上眼睛裝睡。
“成,我不說了,您別跟我鬧脾氣。”顧傾猶豫了一下說道:“還有,我交了個男朋友,改天帶來給你過過眼。”
六爺這下子不淡定了,準備劈頭蓋臉的就要揍顧傾,眼睛瞪得跟牛似的,“你個小丫頭片子才多大,就敢學著別人交男朋友!”
顧傾一看她師傅這樣子,就知道她要動真格的了,當年練功的時候可沒少捱打。
她跑到唱片機邊上,嚇唬他,“師傅,我都這麼大了,您不能打我了。您要是揍我,我就揍你的寶貝。”
“小兔崽子,真是翅膀硬了。”六爺氣的在原地轉圈圈,“說,那個男人時做什麼的,大多年紀了,家庭狀況啥樣子。”
這跟調查戶口似的……
顧傾挨著唱片機不敢挪動,就怕一個不對了捱揍,她老老實實的說道:“是個商人,32了。額,家庭狀況,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他有四分之一的德國血統。”
“商人重利輕別離,這點不好。”六爺挑剔的說道:“居然比你大十歲,這樣的男人肯定情史複雜。還有,居然是德國人!日耳曼名族能比得上我泱泱華夏血統嗎,沒有一點可取之處,你看上他什麼了!”
顧傾又默默的往護身符邊上湊了湊,弱弱的說道:“他是中國人,不是德國人。商人重利輕別離這種事情……師傅,我又不是琵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