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我要再不吻下去,豈不是辜負了美人的一番心意?
此時已是晚上十一點,白日裡喧囂的街市此時只餘昏暗的街燈在孤獨的閃爍,四下一片寂靜。
我和她站在人行道上的大樹下,相擁而吻。
慾望的種子在心裡發芽。
但我還是忍住了。
我並不是個清高的人。
我承認我極度渴望得到眼前這個女人。
但不是現在。
至少不是今天。
2004年7月18日 陰
第一天上班就被訓了個夠嗆。
原因是我把客人的行李給搞錯了。
508的行李是兩個箱子,大的紅色,小的綠色。
518的行李也是兩個箱子,小的紅色,大的綠色。
沒有仔細看行李上的標籤是我的錯,但這紅的綠的混在一塊兒實在讓人容易給搞混了。
這還不算。
下午一個旅遊團到店,原本預定的時間應該是下午六點。但估計司機腳下沒收住勁兒,提前半個小時就殺到了。
結果我正在員工食堂吃飯,等禮賓部主管跑來找我的時候,我嘴裡還包著一大口蛋湯沒嚥下去。
可想而知,我被訓得多慘了。
好在跑來加班的洪希樂替我說了好話,才讓主管取消了對我的罰款處罰。
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來自成年人世界的委屈和不甘。
在學校的時候,即使犯任何錯,我都不會有這種感覺。
說到底,還是自己太沒用了。
我還沒能適應這樣一個服務者的角色。
我們這一代人大多數都是獨生子女,從小在爺爺奶奶,外公外婆,爸爸媽媽的悉心呵護下長大。不敢說跟小皇帝似的,但至少也好像是一方諸侯一樣,哪裡見識過社會的殘酷?
所以我很失落。心裡委屈得像有塊石頭堵著一樣。
但洪希樂卻覺得沒什麼。
我跟你一樣大的時候就來這裡工作了,我現在都適應了。他笑道。
我看著他,覺得他不是適應了,而是一開始就看透了。
他來自農村,家裡很窮。高中輟學之後就出來打工了。
他無法理解我的委屈,我同樣無法體會他的艱辛。
我開始覺得我那八百塊的工資離我好遙遠,這才第一天正式上班,我怎麼就感覺我有點堅持不下去了呢?
但回想起昨晚那一幕,我心裡一酸。
不能就這樣放棄。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