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山脈,黑山。
這裡山嶺奇峻,地勢陡峭,乃是賊帥張燕的所屬領地,也是整個太行山脈中,實力最強的存在。
與其他賊寨不同,黑山寨建於山腰而非險要的山頂。張燕將山頂改做了瞭望臺,利用黑山獨特的地形地勢,可以居高而望,將山下動靜,看得一清二楚。
即使有敵人入侵,也能在最快最短的時間內,做出防禦措施。
位於山腰的賊寨很大,住房、堂廳、訓練場、倉庫等應有盡有,有近十萬的百姓生活在這山寨之中,宛若城鎮。
沿途重要地方,俱有賊兵把守巡邏,森羅密佈,與其他賊寨的體系差距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也由此可見,賊帥張燕的能力非同一般。
這日,黑山寨中的將領楊鳳帶著幾名負有傷痕的人走進寨中。
沿著大路往前,一直走進山寨的主堂,楊鳳才停下步子。
堂內正對大門的中央,坐有名二十七八歲的青年,朗眉星目,著一身佛頭青浣花錦長袍,雖未佩甲,卻有著股將軍特有的風範,給人的第一印象便是沉穩內斂。
他低著頭,正在溫讀手中兵書。
見到此人,楊鳳絲毫不敢怠慢,抱拳稟道:“燕帥,方才我去巡山,底下的兄弟發現這幾人身負多處戰創,而且有一人還是安久寨劉石首領麾下親衛。”
聽到劉石這個名字,張燕放下手中竹簡。
“帶進來,且與我看看。”張燕淡然說著。
楊鳳將手一揮,那幾名受傷的賊兵便被抬了進來。
受傷的賊兵共有五名,皆是頭髮蓬亂,低垂著腦袋,渾身上下血痕無數,皮開肉綻,有兩人看起來奄奄一息,明顯是受了極重的傷勢,能撐到現在都是個奇蹟。
·1張燕的眼中沒有絲毫憐憫,這種事情他見得慣了,亂世人命如草芥。
張燕眯著眼,看向這幾人:“說吧,你們這是怎麼回事?”
其中一人開口道:“我......我是劉石首領的親衛,我們大當家的,已經……已經遭遇不測。”
聲音有氣無力,斷斷續續。
張燕站了起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事情,質問道:“怎麼可能?安久寨雖然不強,但若是遭到了進攻,不至於連求援的訊息都傳不出來吧!”
“是張雷公,他暗中策反了不少人!那日,大當家被張雷公說有要事請南部諸位首領去滑石寨商議,說要投靠曹軍!大當家和幾位首領不同意,結果大當家的剛回到安久寨,就突然在寨門口遭遇襲擊,先是一陣箭雨,而後一群人一擁而上!大當家的沒有防備,被殺了!
當時的情況下,我假意投靠張雷公,而後趁他們沒有防備,和十幾個忠心大當家的兄弟逃了出來,一路上遭遇了明鏡衛不知道多少波刺殺,最後只剩下我們五個才逃到了燕帥這裡!
燕帥!你一定要為我們大當家的復仇啊!”
張燕手中的竹簡已經掉在了地上。
自己剛剛和袁軍談攏,準備過段時日出兵幫助袁譚,這曹軍就策反了太行山南部諸賊來對付自己!
明鏡堂的訊息還真是夠快的啊!
至於張雷公......
劉石雖然本事一般,但畢竟是忠心於他的人,如今被張雷公殺死,想來他也是做好了翻臉的準備了。
張燕擺了擺手:“先帶他們下去療傷,多做些肉食給這些忠義的兄弟。”
“多謝燕帥!”
這些人剛離開,張燕便一臉凝重地對身旁的楊鳳道:“擊鐘鳴鼓!召集所有人上山議事!”
叮叮叮!
咚咚咚!
鐘鼓聲響徹整個山寨,所有黑山軍將校聽到鐘鼓聲,全都放下了手中的事情,各校尉、偏將全部急忙向著山寨主堂趕去。
他們已經好幾年沒有聽見鐘鼓聲了,上一次張燕擊鐘鳴鼓還是對陣袁紹的時候,那麼這一次又是誰?
袁譚還是曹操?
眾人上了山上的主堂,不用張燕開口就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等待張燕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