潁川郡是個美麗的地方,青山綠水,土地肥沃,雖然經過了黃巾之亂,但是和其他地方的荒涼對比已是繁華熱鬧不少,而且此處民風淳樸,看往來之人,雖是街井小民,卻也是謙恭有禮,一派斯文。
而潁川人謙恭有禮的原因,則是因為這天下聞名的潁川書院。
潁川書院自建立以來,培養了無數士人,他們或在一地為官,或是居於朝堂之上。所以無論是地方還是朝堂有無數人支持者潁川書院。
潁川書院中,一名中年儒生正在學堂開口道:
王曰:“然。誠有百姓者。齊國雖褊小,吾何愛一牛?即不忍其觳觫,若無罪而就死地,故以羊易之也。”
曰:“王無異於百姓之以王為愛也。以小易大,彼惡知之?王若隱其無罪而就死地,則牛羊何擇焉?”王笑曰:“是誠何心哉?我非愛其財。而易之以羊也,宜乎百姓之謂我愛也。”
曰:“無傷也,是乃仁術也,見牛未見羊也。君子之於禽獸也,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聞其聲,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遠庖廚也。”
中年儒生講完了這段之後,掃視了一眼堂下的學子,緩緩問道“你們可知這‘君子遠庖廚’是什麼意思?”
堂下,一名學子站起,向中年儒生行了一禮,開口道“先生,學生以為孟子此番話的意思是勸導君子應該遠離殺生做飯的地方,更不可親手做出這些舉動。”
中年儒生緩緩點頭,他十分認同這名學子的話。這名學子看見先生眼中的讚賞,內心也是心花怒放。
“先生,學生也有一解,與子展兄略有不同。”
犄角處一名瘦弱少年也站了起來,向中年儒生行禮。
“奉孝,言之即可。”
“謝先生。”這名少年又向先前那名學子行了一禮,繼續道“嘉的觀點與子展兄不同,還請子展兄勿怪。”
“無妨,為兄的理解也未必準確,也許奉孝的想法才是正確的也不得而知。”那名學子本來心中也有些埋怨少年近乎拆臺的舉動,但是少年在闡述前先向他賠罪,讓他心裡的怨氣也不禁消失了大半。
“善。嘉以為,君子也是人,也要吃肉,既要吃肉,就少不了殺生,如果這般解釋,那不就成了君子假惺惺不忍殺生,卻只是‘遠庖廚’,圖個眼不見為淨,還一邊吃著廚子做出來的肉食,那是否太假仁假義了?孟子乃是有大仁大義之人,若如同子展兄的解釋,孟子便成了偽君子。”
“言之有理。”
“孟子豈是假仁假義的偽君子。”
堂下的學子們也是紛紛討論起來,大多數都認同了少年的說法,還有幾名學子則是盯著少年,好奇他有什麼新的解釋。
中年儒生見郭嘉推翻了這句話古往今來的解釋也不惱,反而是饒有興趣問道“那奉孝如何解釋這句話?”
少年暗道,不愧是東漢這種學術開放的時代,換做兩宋他可能就被人轟出去了。
“學生是這樣理解的。孟子之意乃在勸導君子要有仁義之心。禽獸在庖廚中死去,而君子遠離庖廚是因為不忍見到它們死亡。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聞其聲,不忍食其肉。不忍,乃是仁爾,非是庖廚之垢,而是仁義之心。”少年滔滔不絕,說這些話的時候,那張白淨的臉上盡是自信。
啪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