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崖有些不解,卻看到柳白鹿隨身掏出了一面小鏡子,她將鏡子對準了其中一尊冰雕,那尊冰雕也就倒映在了鏡面上。
但不久之後,卻見鏡面上的影子越來越真實,最後竟然漸漸浮現出了那尊冰雕的實體,而當它躍出鏡面的那一刻,微小的冰雕瞬間巨大化,向著三人的頭頂落下的手中的巨劍。
鐺,巨劍被青冥所擋下,三人連連後退,直至退出了大殿,冰雕這才重新安靜了下來。
按理說,當他們退出了大殿之後,只需一個眨眼的瞬間,裡面的一切都將恢復原狀才對,可青崖特意眨了一下眼睛,也看到柳白鹿和天女都了眨眼睛,大殿中心的那一尊冰雕依舊站在那裡,和兩列整齊的雕像顯得格格不入。
“還好你上一次沒有看他們太久,雖然是在幻境當中,但面對這種生物,誰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想不到的事情。”
柳白鹿拉過青崖和天女,仔細地看著他們的眼睛,似乎是在尋找他們的眼裡是否留下了冰雕的倒映。
“儘管在《山海誌異·鬼界》一書種對於冥河使徒有著簡單的記載,但人族對於這種神秘生物的研究是在太少了。凡是使徒所能承載的物體,最後都將被使徒所同化,之前我一直不信,方才看來確實如此。“
看著大殿中央那尊多出來的冰雕,青崖不由得感到一陣後怕,若是自己盯著它們時間久了,自己的雙眼中是不是也會跳出兩尊冰雕來,這樣場景,青崖想想就起雞皮疙瘩了。
這便是不可被觀測的存在,世間最神秘的物種之一,介於生命體和非生命體之間的冥河使徒。
它們沒有強大的靈力,無法造成巨大的毀壞,可它們的身體同樣不會被任何物體所摧毀,它們只會用手中的巨劍,用最原始的方法將對方殺死。
但這也並不是說,這種生物就是無敵的,世間任何物種,不會存在真正的無解,這是天道之下永恆的法則。
在這個被冰雪覆蓋的世界裡,一縷陽光穿過厚厚的雲層,落在了柳白鹿的手中。
當日在與沈師兄的最後一戰之時,青崖看見過師尊將陽光化為自己的兵刃,那一刻日月無光,她手中的烈日成為了世間唯一的光。
只見柳白鹿握著烈陽之劍直指蒼穹,在她的身後,一輪朝陽便由此浮現,不,那不是太陽,青崖仔細看去,卻見那朝陽之內正有一枚金色的眼瞳,注視著前方,那是一隻如同太陽一般的眼睛。
“這,這莫非是昊天之眼?柳姑娘,你,你究竟是什麼人?”
作為神明,有的與生俱來便擁有神格,相應的,神界也自然有著他的神位,天女便是如此,自誕生之始便為天神。而有的則是經過了漫長的修煉,經歷了不知多少劫難才最終證道成神。
如今神界的至高神是東皇太一,而在東皇太一之上,還有一位統御眾神的無上天尊,昊天穹高上帝。他經歷了三千劫難方證金仙,後又經歷了億萬之劫,修成完美的身軀,證道成帝,只是他常年居於太微玉清宮中,極少過問諸神之事。
而就在神帝度過一重又一重的劫難中,在某一世,他的肉身腐敗之後唯獨有一隻眼睛留存了下來,後世的神帝找到了它,便帶著它一同經歷餘下的劫難。
在億萬之劫當中,神帝嚐遍人間疾苦,這隻眼睛也隨著他一同看遍了眾生之苦,而當神帝劫難圓滿即將證帝之時,這隻眼睛也為眾生的苦難留下了一滴眼淚。
這滴淚化作了滋養萬物的水潤,從那時起,人間的災年大幅度地減少,雖偶有發生,但人類已經擁有了與之對抗的力量。
而這隻看遍世間苦難,為眾生流淚的眼睛,也隨著神帝一同證道,化作了能夠驅散世間妖邪的昊天之眼。
但神眼雖已證道,卻不願留在飄渺的神界,它穿梭於六界之內,誓要散盡世間所有的邪惡。
女妭上次見到它的時候,那還是在七千年前,神眼從外面的世界歸來,路過系崑山的時候,感受到了和自己相似的力量,便前來看了一眼,她還記得神眼離去之時說到那句話:
神不應當高高在上居於天外,天道錯了,這個世界也錯了,終有一天,這個世界將被改寫,你和我一樣,都是先驅者。
從那之後,神眼再也沒有離開過神界,而在那之後三千年,自己不也就此下界而來了嗎。
可今日,神眼又怎會在柳姑娘的手中,自己不在的歲月裡,神界究竟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