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那既然這樣,就更加不用您老人家出手了,在大海里戰鬥,誰勝誰負還不一定呢。”
藉著重重巨浪,夔牛在海浪中如同長鯨出水一般來去自如,而且,在它的戰吼聲加持下,那些原本生活在陸地上的異獸,也能夠在海中來去自如。
窮奇像猛虎一般奔跑在朵朵浪花之上,如履平地的它不斷揮動著雙翼,帶起強烈的颶風,掀起更高的浪潮向青崖襲來。
而檮杌則是直接站立了起來,它粗壯有力的前肢宛若巨樹,堅如磐石的雙腿好似岩石,它就像是浪裡白條一樣在一疊又一疊的浪潮之巔不斷跳躍,每一次落水,都帶起沖天的水花。
二獸作為前鋒來勢洶洶,而在它們的身後,饕餮的巨口一張,海水紛紛倒灌進它的嘴裡,然後又是一吐,海水混合著宮殿倒塌的泥石,像是山洪暴發一樣,滾滾而下的泥石流將一切沖刷殆盡。
這一次,青崖所面對的敵人不再和往前一樣侷限於一招一式,儘管它們的實力也就在神動和出竅之間,但他們天生所具有的神力卻能比人類更加自如地運用自然之力。
但無論是面對多麼強大的對手,作為一名劍修,他的劍鋒永遠都會指向前方,更何況,它們似乎還沒有意識到,大海究竟是誰的主場。
秋池雨從來沒有見過大海,但這並不妨礙她的血液中流淌著對大海的親和力,而來自冥河的神兵,在茫茫大海中,也是如同虎入山林。
這一戰,早在開始的時候青崖就已經讓青冥佔據了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主動性,這一刻,他不用在經過無法掌控身體的虛弱階段,也能發揮出青冥的一部分力量。
在青崖的身後,層層巨浪再次襲來,冥河之水奔湧而至,拍起的浪花遠遠高過了海中的浪潮。
而原本在海中迅疾如飛的窮奇和檮杌一沾上了冥河之水,它們的行動像是被放慢了好幾倍一樣,晃晃悠悠地在海面上撲騰了幾下,隨後便沉入了水中。
但這裡畢竟不是真正的大海,海水帶來的深度無法淹沒它們的身軀,堪堪夠得上它們的前胸。
而就在這一刻,凌冽的寒風從花青兒的身後吹來,寒風過處,頓時成為一片冰天雪地,那些還未來得及躍出水面的巨獸也被凍在了冰層之中。
儘管冰雪只能困住它們短暫的片刻,但戰場上的瞬息萬變卻足以改變戰局。
這一刻,青冥已經完全佔據了青崖的身體,而青崖等的也正是這唯一的機會。
曾經,在西北海之外,大荒之隅,有山而不合,名曰不周。相傳這裡是人間通往神界的唯一途徑,直到後來水神共工駕著飛龍一頭撞到了不周山,導致地上山川倒塌,大河改道,天上的星辰也發生了位置的變動。
天空向西北方傾倒,日月星辰便遵循著東昇西落的軌跡執行,而大地向東南塌陷,天下所有的河流便由西向東奔流,可見不周山的雄偉程度。
而此刻,萬頃海浪之上,被凍結的七獸正在奮力掙扎,夔牛的吼聲如同滾滾雷聲,激起了電閃雷鳴,劈在自己周圍的堅冰上,冰塊炸成片片碎屑逐漸減少,而檮杌則控制著遊離在外的骨錘猛然砸在自己身邊,一錘下去,冰面裂開道道紋路,岌岌可危。
但它們依舊不滿足於破冰的速度,因為在天空之上,八柄如同不周山一般高不見頂的巨劍,正懸在它們的頭頂。
經由青冥之手,劍三十六的威力被無限放大,原本在青崖手中只若門板大小的金色巨劍,此刻卻如同根根天柱一般矗立在冰原之上,也宣告著對這七頭異獸的審判。
青色的高山垂直落下,所有的喧鬧都在一瞬間化為一片寂靜,七頭龐大的巨獸瞬間被天劍擊潰,組成身體的零件四分五裂地落了一地,它們雖然沒有被徹底摧毀,但已經失去了再次站起來的力量。
眼前的這一幕發生得太過突然,無論皇帝的情報如何準確,他都無法預料到只有築基境的青崖能有如此力量,這一刻,他手中的所有籌碼蕩然無存。
但是,過硬的心理素質讓他很快就恢復了冷靜,他知道,越是在臨近毀滅的邊緣,越能找到轉機。
他看到,青崖在斬出這一劍後無法再支撐御劍滯空的力量,而那個冰封大海的小姑娘也是精疲力竭,無法再繼續維持冰封狀態。
這一刻,他們看似已經得勝,但也來到了最為虛弱的時間點。而自己的手上,還有逆轉佔據的底牌。
製造出九枚異獸核心耗去了自己從玉璽中得到的九成氣運,但只要核心不滅,剩下的這一成,卻能夠再次給予這些巨獸完整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