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三人有些猶豫,塔納舒舒以為是眼前的三人不相信自己能有保護他們的實力,便立刻解下了背上的長弓,一手搭弓,一手拉弦。她沒有用箭,只見雙指之上銀光閃耀,一支光箭赫然搭在了弓弦之上。
她將弓箭拉至接近滿月,蓄力完畢,伴隨著一聲輕喝,一道銀龍般的箭光直衝後方而去,將一顆兩人合抱般粗細的松樹攔腰斬斷。
“你們可不要小看我,我可是有著築基一重的實力,絕對會保護好你們的。”
她驕傲地高昂著下巴,像是一隻驕傲的孔雀一般,對自己充滿了信心。
“不是的,塔納姑娘,我們沒有小看你的意思,我們只是覺得……,覺得你戴著的帽子太可愛了而已。”
“這樣嗎?這可是我們部族只有最勇敢的獵手才能獲得的殊榮呢,很威嚴的,才不是什麼可愛呢。”
年輕人之間不存在代溝,很快,率真直爽的塔納舒舒便與三人打成了一片。
一踏進重重森林之中,原本明亮的天光瞬間暗淡了下來,成片成片高大的落葉松常年青翠欲滴,高大的樹冠將天空灑下的光亮層層疊疊地遮擋在外,不時地,還有一捧一捧的積雪從樹枝上落下,砸在人們的頭頂。
好在新落下的雪花較為鬆散,打在人們的身上,只是激起了片片粉塵般的雪花,並不會感到疼痛。
“偉大的龍神大人保佑,保佑接下來的天氣不會下雨,日日晴朗,您的子民在此獻上最虔誠的祈禱。”
塔納舒舒雙手交叉,默默地向龍神祈禱著,這次她用的是伏夏官話,青崖聽懂了。
一旦下雨,路面上深深的腐葉與泥土將會變成令人寸步難行的泥潭,樹上的積雪也會因為沾染了水珠後再凝結成堅實的冰塊,若是再像這樣砸下來的話,可就不僅僅是砸疼了這麼簡單。
似乎是龍神聽到了她的祈禱,此時就連從四面八方吹來的林間之風也小了很多。
隊伍依舊有條不紊地行進著,經過一整年的狩獵,林海最外層已經很少有野獸出沒了,只有等待漫長的冬天過去,野獸們重新繁衍生長,才會再次出現在這裡。
所以現在,他們要繼續再往林海更深處走一點,雖然風險會更高,但與危險係數成正比的,便是他們的收穫也將越多。
所有人都知道此行也許會有不少人永遠留在林海中,但為了部族的生存延續,他們將其視為自己的榮耀。
青崖抬起頭,看見的是一重又一重交疊的樹影,它們密密麻麻地遮蔽了天空,隨著板車的前進,不斷露出一片片天空的留白。
茫茫林海,這莫家究竟再何處呢?
據秋池雨所說,這莫家為了躲避世俗的紛擾,舉家遷徙到了這綿延不絕的極地嶺中,將自己隱藏在了林海與雪原之中,與世隔絕,一心鑽研機關術,只為重現當年祖師的榮光。
只有當他們每年向皇朝進獻機關武器的時候,他們才會派使者前往長安,向天子稟告這一年來的種種研究成果,順便再向皇帝申請一筆鑽研的經費。
對於莫家這樣不聞窗外事,不關心朝政,只為皇家服務的家族,皇帝自然是萬分喜愛,所撥下來的經費,也是一年比一年多。
這也是皇帝最樂意看到的,臣子提出的要求。對於皇帝來說,要錢是最容易辦到的,若是要些其它的什麼,他就要掂量掂量了。
極地嶺,板車的車輪在茂密的林中留下幾道長長的車轍,這片未知的世界裡,又有什麼在等著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