駝鈴聲聲,遠處,一頭駱駝緩緩走來。青崖披著寬大的披風,跳下了駱駝之背,摘下了遮擋風沙的斗笠,走進了茶攤,坐在了一張破舊的茶桌前。
“老闆,來一碗涼茶,幫我把水壺打滿,再喂一些水草給我的駱駝。”
青崖丟出一錠銀兩,解下了腰間的水壺,在夢境裡,他已經十分熟練地適應了自己大漠旅客的身份。
“喲呵,你還敢指示起我來了。”
茶棚後簡陋的小木屋內,傳出了一聲不屑的回答,似乎是一位女老闆,怎麼這聲音,聽著卻是有些耳熟?
“老闆此言何意,你開門做生意,我又不少你的銀兩,何來指示一說呢?”
此時,青崖的倔脾氣也上來了,站起身來就要走進去與其理論。
大漠裡的黃沙,從未覺得自己與眼前的紅衣是如此地相配。繡著金絲鳳紋的紗衣襯托著她的肌膚一如祁連山上的白雪,沿襲了西域舞衣的風格,精短的上衣將她纖細的腰肢完全展露出來,腰間繫著絲絲金線,垂掛著片片金鱗,正隨著她的走動,發出丁零當啷的交響之音。
她一如既往地赤著雙足,卻不染絲毫塵埃,破碎的裙襬下,光潔如玉的小腿不斷浮現,這樣一朵開在沙漠中的紅花,讓青崖無法將目光從她的身上離開。
即便是她用面紗遮住了容顏,青崖也能認出她是誰,因為天下,沒有比她更明豔的女子。
似乎是為了更貼合身上的裝扮,她將原本柔順的長髮在髮梢處打了幾個波浪卷,看上去,更加充滿了異域風情。
“輕羅姑娘,一別多日,近來可曾安好?”
“這位客觀,你不是還想要我給你倒茶的嘛,來呀,你坐下,讓我好好地伺候你啊。”
輕羅用雙手撐著桌面,腳尖輕輕一踮,便坐在了桌子上,向青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坐下來。
“不敢不敢,”
青崖戰戰兢兢的坐在了桌邊,伸手拿起水壺,翻過兩個疊在一起的小碗,斟滿了茶水,恭敬地遞給了眼前的女子。
“輕羅姑娘,請喝茶。”
輕羅接過他手中的茶碗,放在嘴邊,咕嘟咕嘟地一飲而盡,些許逃離的茶水沿著她的嘴角滑落,形成一道細小的水流,流過她雪白而修長的脖頸,打溼了她胸前的衣衫。
似乎她一點都不知道,她的一舉一動,有多迷人。
“那個,輕羅姑娘,這次也是你將我拉近夢中的嗎?”
青崖輕咳了兩聲,開口轉移了話題。
“不是哦,這些時日我一直在這河西走廊遊玩,恰逢前些時日趕路有著些許勞累,便盤下了這一處茶棚休息幾日,不曾想,這些日子以來的第一位客人,就是你這傻小子。”
“可我明明實在長安啊,我在夢中,你在現實中,怎會如此?
青崖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哦?難道你覺得,上次我也是在夢中揍了你一頓嗎?要不要再吃我一拳。”
輕羅揚起自己的粉拳,再嘴邊哈了一口氣,朝著青崖的腦袋揮了幾下。
青崖不由得往後縮了一下,因為,她是真的會打自己啊,而且自己還打不過她。
“切,瞧你那熊樣。須臾百夢,凡事種種,若你覺得是心之所向,那便是你的浮世之景。你覺得,此刻是你來到了河西來見我,還是我去往長安尋你呢?”
青崖回答不上來,以他現在的眼界和修為,著實還想不通根源所在,這究竟是這個世界的奇妙之處呢,還是因為輕羅的修為已經達到了通天徹地的境界。
“行吧,想不出來就別想了,想太多對你現在沒好處,你就且當作是你專程來找我的可以吧,無事不登三寶殿,說罷,遇到什麼問題了?”
輕羅跳下了桌子,拉開桌邊的長凳,再青崖身邊坐了下來。
“姑娘料事如此,眼下正有一事困擾著在下。”
一邊說著,青崖從星域中掏出了那枚窮奇的核心。
“呦呵,胸懷須彌介子之術嘛,不錯不錯。”
看他憑空拿出了一個金屬製成的圓球,輕羅還不忘打趣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