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壞與修復同時進行,放在平時,單一對手不可能允許他這麼幹,但在眼下,天罰與天賜、狂靈與狂靈同時發作的時候,一切皆有可能。
更奇妙的事情隨之發生,天意遇到旗鼓相當的對手,其意散亂其志凌亂,秘府外,黃花姑娘忽然升空,身外種種吉瑞之光,紅唇微啟。
“化神!”
家成少年到了另一邊,頭頂一把巨斧成型,滿頭披髮無風自動,姿態如環抱日月。
“我相!”
三人同劫,三修破境,唯一連下個境界的影子都沒摸到的左宮鳴也沒閒著,此刻洪濤般的大力壓在地面,氣息同樣在攀升。
萬古未聞之局,全亂了。
亂的不止這一處,前後三年,狂靈之地二、三、四層各個角落,異象迭出。
......
......
星漏淵一戰,四族追殺幾乎全軍覆滅,訊息傳出一片譁然,自此,人們對那支逃亡中的隊伍有了新的認知,此前叫囂參與追殺以換取重獎的修士們紛紛打起退堂鼓,再不敢如以往那樣囂狂。有鑑於此,六族調整追查策略,組建實力更加龐大的追殺隊伍,同時以仙靈殿的名義釋出獎勵更高的公告,發動全體飛昇修士,只求線索,不問人兇。
方法沒錯,開始的確有些效果,各地不時傳出發現血衣殺者的訊息,六族修士隨後出動,每每僅差之一線,甚至佔據、或摧毀了不少傳送。
好景不長,沒多久,程血衣一去數十年;飛昇修士久不見其蹤跡,考慮到長遠、慢慢地心意變得淡薄。便在這個時候,幾處劇變先後發生,有獸潮如海,有天兆寬闊,還有襲殺突現又突然消失,使得那些狂靈之地活動的修士損失慘重,累計超百人亡。
相比百餘條人命,更嚴重的影響來自心理,劇變之後不久,鳩不見蹤跡的程血衣再度現身,殺人奪命搶寶威懾,風頭比以往更盛。
按理說,隨著六族對狂靈之地搜尋日益完整,餘下空白區域越來越少,失去大批傳送陣的程血衣理應更加謹慎,主動現身實屬不智。再有那幾處異象發生之地,理應成為重點追查的目標,進而帶來更多線索才對。
事實不是這樣,原因很多,情況變了,人心也變了。
首先,飛昇修士的結構發生變化。距離飛昇開始已過去八十幾年,飛昇修士日日前行,開始有四進三、三進二、二進終,甚有人突破生境關口。
突破必有奇異天兆,經過近百年積累,數千名還活著的飛昇修士出現一波破境高峰,幾乎每個月都有人突破關口。因天兆太頻繁,天道意志屢屢降臨,狂靈之地變得不像以往那麼安穩,就好像有什麼憤怒的東西被點燃,隨時有可能爆發。
較真算起來,齊傲天之所以能夠引發狂靈之怒,飛昇修士也立了功。非但如此,因為異象出現太多,人們的視線難免分散,包括六族追擊的隊伍在內,不知道該往哪兒追才好。
狂靈之地太大了,異象頂多侷限在數十萬裡內,能看到的、感應到其區別的人數太少,距離通常很遠;等到派人去查、去追的時候,引發異象的人早已離開,原地空空如也。
第二條原因是翻舊案。當年齊傲天一事被傳得沸沸揚揚,後來牽出程血衣,對飛昇修士而言這沒什麼,但不該牽扯到另外一個人:蕭十三郎。
初次獸潮,倖存下來的修士多達數百,其後這些修士慢慢進步,逐步將獸潮時發生的一切傳揚開來,波及整個飛昇群體。
如果只是私下議論,不要緊,區區一名飛昇修士蒙冤,慢慢會自動平息。讓人意想不到的狀況改變了這一切,其後甲子歲月,滄浪修士異軍突起,足足有十七人突破生修。衡量戰力的話,其中又以歐陽燕舞、燕山、天絕等為翹首,實力遠超普通生修。
為什麼會這樣?
別處修家紛紛打探,慢慢獲知部分真相,原來他們都曾得到過蕭十三郎的好處,曾服用過真靈之血。
真靈之血啊!
這個訊息,加上此前獸潮中明擺著的事實,使得數量多達數千的飛昇修士心態為之改變,如今他們比以往更希望找到蕭十三郎,目的與以往截然不同。
天重要地重要,六族重要仙靈殿重要,都比不了自己的修行更重要;若能與蕭十三郎搭上關係,若能想辦法弄、討、換來一點真靈之血,什麼六族通緝仙靈殿懸賞,通通可以拋棄。
此外還有一條變化,隨著滄浪的崛起,其影響力、訴求、**也隨之提高;別人不談,燕山、歐陽等人在鞏固修為之後,先後以不同的方式表達看法,應將當年齊傲天的事情再做一次徹查,弄清真相。
拳頭大才有說話的權利,放在七八十年前,六族根本不屑與理會這種聲音。
如今呢......
就在這個時候,各地先後有人發現,那支東躲西藏的隊伍再度露面,屢次對六族展開截殺;不止程血衣,還有邵林,與那個聲名絲毫不下於血衣殺者的蕭十三郎。
隨著六族損兵折將,遲遲不能就此事給出確切說法,引發的議論越來越多,漸成逆流。
歲月緩緩永不歇,惶惶與忙忙之中,時間又過去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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