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澤的飛舟快速地飛了一段時間之後,約莫著離開了紫虛門的地界,船上兩人的心情便很快放鬆了下來。
此時姜念和李雲澤相顧,猛地兩人都笑了出來。
“何方師兄哪都好,就是一到這公開場合了,那拔地而起的氣度讓人難以消受。”姜念笑過之後又覺得有些尷尬,便補了這麼一句。
李雲澤似乎沒發現姜唸的尷尬,臉上還帶了些笑容,也不知道是因為出門來了有些興奮,還是剛才的笑意還沒過去。
他此時一面控制著飛舟行駛,一面輕快地對姜念說:“確實是這麼回事。可是何師叔從小做為掌門的首徒,受到的教導皆與旁人不同,於外須得拿出大門派的氣度,便是首要的一條……”
李雲澤說著說著,瞄了姜念一眼,這才發現姜念低著頭,不知在發什麼呆,他這才停住了話頭,專心駕駛飛舟。
姜念這邊確實還沉浸在尷尬和鬱悶之中,說是過去了百年,可自己不過是睡了一覺,只覺得時間飛馳,這百年的時光並不覺得久遠。
此時再看這飛舟,想起當初從臨撫城來紫虛門的往事,就像是昨天一般。
而方才就在不經意間,彷彿回到了小時候一般,還與李雲澤極有默契的相視一笑。
李雲澤的笑容讓姜唸的心裡覺得很受傷。
就在那一刻,過往的種種如潮水一般襲來,這會子姜念才覺得自己也好像並不是對李雲澤不曾動過心。
只是那時候,對新生活的嚮往,加上修行的壓力,也許還有對崔毓秀的避諱,都讓這一點小小的心動掩埋在了嘆霞峰的落日之後、藥谷的藥田之中吧。
然而,現在他已經什麼都不記得了,曾經的好與壞,都往得一乾二淨了。
姜念輕輕嘆了一口氣。
李雲澤其實一直關注著姜念,見她先是出神後又嘆氣,李雲澤也微微皺了眉,他眼神閃了閃,似乎想說什麼,可終究是沒有開口。
兩個人都不言不語,這是好長的一段沉默,好像整個船艙裡的空氣都靜止下來了一樣。
姜念意識到自己發了半天的呆,趕緊偷偷瞄了李雲澤一眼,見他似乎並沒有注意自己,遂趕緊朝船艙外張望,嘴裡嘀嘀咕咕說道:“這是哪裡也不知道,外面景色如何也不知道,有沒有好吃的更不知道。”
李雲澤瞧著是漫不經心,其實一直關注著姜唸的一舉一動,這會子姜念雖然是嘀嘀咕咕地自說自話,可他關注之下,自然是聽得清清楚楚。
李雲澤疑心姜念是不是餓了,可想到她已是金丹修為,想來早已辟穀,用餐只怕早已是可有可無,如今大約也只是如師父花綺羅一般,出於對美食的熱愛才有此感嘆吧。
況且人家只是自言自語,自己若是接了話,反而顯得有幾分不上道了。
只是這飛舟,飛了這樣久,現在到底在哪,李雲澤忽然也覺得有點迷茫。
剛才出發的時候有些急,也沒有看清楚方向就一頭飛了出來,如今又飛了這半天,在這天上都是些雲啊霧的,也沒有個參照或是座標,到底是不是在自己以為的那個位置上,李雲澤也有些不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