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道長?”
眼見此人進店,本還懶懶散散捎帶睏意的雲冰卿倏地一下精神了,驀然站起身有些遲疑著問道。
“……”
來人並未回話,只是默默地抬起頭,露出一張滿是混合著雨水與汙垢的臉,空洞無神的眼睛迷茫的看向雲冰卿。
這一眼,看的雲冰卿心中莫名一疼。
“哪裡來的臭道士?討飯滾去別處,別在這髒了邀月樓的地磚。”
正要走的趙柘皺起眉頭,捂著口鼻對著來人大聲喝罵道。
眼前之人與他相隔不遠,整個人身上散發著一股連雨水都衝之不淨的難聞氣味。
這鮮明的味道毫無預兆地撲面而來,差點讓喝了不少酒的趙柘當眾吐了出來。
這樣他心中極為羞惱。
聽聞主子發話,幾名頗有眼力見的手下立馬上前,三下五除二將那人扔了出去。
雲冰卿一開始本要發作,但卻被一旁的莊燕橋不動聲色的按了下來。
“嗨,都怪在下不周,讓雲掌櫃的受驚了。”
眼見那道士重新被扔進雨中,趙柘立馬堆起笑臉,朝著雲冰卿賠罪道。
他還以為雲冰卿方才是被這一身泥濘的道士給為難到了。
“沒事,不用管他,你早些回去歇息罷。”
強行鎮定下來的雲冰卿面色有些難看,只想著快點將這麻煩精打發走。
只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趙柘此時心中簡直樂開了花。
我的娘誒,她讓我早些回去歇息?
我沒聽錯吧?
我這是……被關心了?
走在大雨之中,將撐傘的下人一腳踹飛出去,趙柘爽快的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對著黑暗的夜空樂的像個傻子。
邀月樓營業以來,他幾乎一有空,便會過去吃酒,有時還會邀上三五好友一起,一邊力薦著邀月樓的好酒好菜,一邊讓那些人傳出訊息。
這酒樓,他罩了!
若是碰巧遇上了什麼難纏的渾人,他還會第一時間出頭,將雲掌櫃的擋在自己身後。
只是雲掌櫃的雖對他一直客客氣氣,但中間總覺得隔著一段陌生的距離。
不過他也不甚在意。
在他看來,雲掌櫃就是老天給他降下的懲罰,就是用來償還往日那些數不盡的情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