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德半晌沒能說出話來。
他以為這段教程只是一個遊戲……等下,這只是一個遊戲?
“您說的是遊戲死亡?”
“對啊,要不然呢。”
常斷玄答道:
“你剛才自說自話猜測課程內容不人道,然後就大呼小叫說什麼無法呼吸,要是東國古拳法記名弟子第一次正式課程就減員50%,你是不是要去百川海集組織示威遊行了?
“說起來阿德你的功體正適合一人成軍,又這麼在意這些事,有沒有興趣自己成立一個非營利人權組織啊,非營利組織很賺錢的,你要是兼職做這個,我可以做你的天使投資人。”
“不至於不至於,師傅,我錯了,我不該用最壞的惡意來揣測您,搞成這樣,是我過猶不及了。”
梁德臉上誠懇無限,雙手合十搖了兩下,道:
“我還以為您會分三條線,讓他們三個都體會一下那種,呃……既得利益者的不快樂。”
常斷玄笑道:“心魔精進法的確是無上絕學,是一柄吹毛斷髮的神刀,可有些人縱有神刀在手,依舊無法成為刀中之神。
“學了心魔精進法就一定能贏嗎,你要知道,有些功法的效用對你來說是外掛,但是對有些人來說,那不過是生下來就有的東西罷了。
“心魔精進法若真是所向無敵,元直先生就不會只是在雷霆崖青埂峰坐第三把交椅了。
“你的天降外掛即使勝過了人家的天生本錢,也未必能勝過天機命數,生死輸贏這種事,難說得很。
“為師設定的這個課程,是讓厲害的、運氣好的體會體會山巔的寂寞,讓那些不怎麼厲害的、運氣壞一點的體會體會山谷的孤寒。”
“師傅您當年也輸過嗎?”
常斷玄臉上有些懷念,道:
“差那麼一點點,有好幾次所謂的險勝。
“在那種情形下,我能贏,他們未必能贏。
“所以風烈烈失了一手一腳,吳蒼和簡玄失了性命,既有所失,必有所得,這一課,他們會學到不同的東西。”
梁德抱著胳膊思索了一會兒,道:
“風烈烈在遊戲裡殺了吳蒼和簡玄一次,會不會埋下同門相殘的隱患啊。”
“你打遊戲殺過朋友嗎?”
“當然殺過。”
梁德脫口而出:“特別是第一人稱射擊遊戲,輸贏無所謂,論劈友,我永不言敗。”
“你們後來鬧到不死不休了?”
“也是……”
梁德看著遊戲裡一身海盜時裝的風烈烈,忽然嘆了口氣。
“師傅,一個人活在世上,真是變成什麼樣子都有可能啊,行差踏錯一步,就是萬劫不復。”
常斷玄:“你是一個人嗎?”
“好像也不是。”
梁德一笑,道:
“師傅你把我捲進遊戲,說是讓我照顧好孩子,可他們也不用我照顧。
“這一堂課,也在教我?”
常斷玄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起身走出梁德的識海,背對著他的靈覺道:
“我只活過一次,只有這麼有一輩子,反正是一堂課,能多教幾個就多教幾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