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身之外,別無他物。
越是深入自我就越是惘然,越是以為有自知之明,就越是感到自己的狹隘。
皮膜骨骼之間,血肉燃燒。
周身脈絡之內,真氣沸騰。
本心靈明之中,意念坍縮。
一片黑暗與蒼白之間,出現了非黑非白的色彩。
萬物沉寂中,一點雜響錚錚不平。
梁德似見非見,將聞未聞,但那物終究已逼到眼前,已鳴於耳畔。
他莫名想起一首讀過的詩。
虎!虎!光焰灼灼,
燃燒在黑夜之林。
在海與天多深的地方,
燃著造你眼睛的火?
……
明明都可以無所謂,怎麼還有一團火,一團教我不知該如何的火。
認識我自己?
我不認識我自己?
“記住了,這就是你最接近非凡的一刻,然後……向上看!”
梁德渾身動盪著帶有絲絲赤金的琥珀色氣焰,抬頭,抬望眼。
越過界外迷離之霧,越過茫茫空海。
欲問吾心無處所,十洲阻闊萬山遙。
於是他看見了,那片屬於他的地方。
他看見了一片陸地在海中的影子,他要往那處去。
心神之中,那塊與他命運相連的界原在空海的位置已經明朗,無比清晰。
一頭前所未見之獸,將要踏向前方未知之原。
梁德雙目灼灼,閉上片刻復又睜開,瞳孔電光如弦,根根繃斷,強烈的疑惑之色猶如實質,在其上堆積裂變。
“現在可否過去?我要怎麼過去?怎麼才能過去?”
有問題就好,你在老夫面前發問,就是在邀請老夫作答囉。
謝邀謝邀,既然你有問題,老夫便來答一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