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阿南!”
“……”
一片片泣不成聲、肝腸寸斷地聲音漫天蓋地的撲來,他一點兒也聽不到了。
天亮了。
一絲魚肚白在天邊微微泛起。
顧婉柔和小白忙乎著為忙了一晚上的大家準備了簡單的早飯,可是大家坐在餐桌上,你看看我,我看看,面面相覷,誰也吃不下。
最後還是何玉柔忍不住發聲,說,“大夥兒,今天是忙乎我兒媳的後事,也都不是外人,可是這幾天得忙裡忙外的指著你們,你們不能沒有力氣,不吃飯哪裡來的力氣,還有浩浩,音音都得吃,你們還小都得長身體……”
可是依舊沒有人動筷子的意思。
“難道她不在了,你們是不是都不想過了?我更不想過了,你說說,白髮人送黑人,還不如我去替她死了!”何玉柔終於忍不住了,“浩浩,去給你爸端一碗過去,讓他喝。死者已矣,活人還要繼續活下去。是不是家也不要,孩子也不管了,啊?”她激動的一把抓起桌上的筷子,“你們都想做什麼啊?”
話還沒有說完,眼淚刷拉拉的就落了下來。
在屋中看護著楚天南的阿強他緩緩的走出來,眼睛紅腫如桃,“夫人,阿南他已經醒過來了!”剛才他是急火攻心痛的暈過去了,現在沒有事了。
何玉柔還沒等阿強說完,急急的起身就奔向了屋中,其它人也紛紛的站起來,跟著何玉柔的步來到了臥室。
大家腳步還沒有站穩的時候,楚天南咳咳兩聲,蒼白的臉上一面清冷,“你們都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等大家都走出門外的時候,他仰頭,緩緩的坐起來,感覺全身痠痛無比,沒有多少力氣,可是他依然堅持雙肘撐床,咬牙強撐著坐起來,從褲袋裡掏出來那一封她留給自己的信件,他記得她臨終前說過,衣櫃裡放了一封信,原來就是這封。
他激動的手指將信緊緊的捧在手中,盯著白色信皮好久,方才深深的呼吸一口氣,拆了來了,信沒有用膠水粘上,
輕而易舉的就可以開啟:
“阿南:
我走了,你一定要保重,我很感謝你陪在我身邊的這些年,所以這一生我無怨無悔,比世界上的任何一個女人都幸福。
我走的時候,替我上些妝,別讓我走得太難看,其實我很早就知道我病了,很憔悴,很難看,而且很快要離開你,因為怕你擔心傷心,所以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對不起,我走得是不是有些急了,可是人人都有生老病死,離開是正常的,死亡不是終點,或許也一種新生的開始。
還有,你掌心的我的名字,不要洗了,我要把自己刻在你的掌心,融進你的血液,永遠佔據你的心尖上,你不會有意見吧,是不是我有點貪心了……
在我的枕心裡,有十張小小的指條,是我剩下最後的十天裡,我悄悄的心裡話,也是我陪你的這一生裡不太敢說,愛說的話。對不起,我應該在有生之年多說幾次,現在是不是有點晚了?
人生漫漫,一生有你足矣,我走了,阿南你要保重,我會在黃泉路上等你,一直到你來為止。
阿南,下輩子,我還要嫁給你,作你的女人,至死不渝。
愛你、不捨你的小西”
淚水悄無聲息的打溼了潔白的紙片,十指顫抖著,劇烈的顫抖著,引重整張信紙都中著不斷的哆嗦起來。
那一刻,他的心彷彿被人用刀絞一般的難受。
她什麼都知道,什麼都知道,只是為了不讓自己傷心難過,想著一個人扛著扛著,直到她離開的那一天。
淚水模糊了他的視線,過了好久,他才想到她提到的枕心,十張紙條?十張紙條上會寫什麼呢?
迫不及待的擦試一下面上擦不淨的淚水,匍匐著趴在大床上,右手的長臂一下子摟過那個軟軟的她的枕頭,坐定,抱著枕頭,又是一陣觸物生情,傷心難過。
一張一張的的紙條抽出來,
他一條條的默默的念著:
第一條:我愛你,每秒每分;
第二條:我愛你,每分每時;
第三條:我愛你,每時每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