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裡,楚天南起身站在寬大的落地窗前,心情低鬱至極,滿眼的都是冬日裡的蕭瑟與寒涼。
燈開啟了,有一些亮得刺眼。
“冷小西,聽說葉楓病了?”他竟然一反常態的提到葉楓。
本來垂著頭的冷小西一下子瞠大了水眸,猛的抬頭盯著那一抹頎長瘦削而又筆直的黑色身影,自己總想著他像橡樹般的堅強勇敢、,茂密,細看來,其實他一點兒也不像橡樹,一點也沒有橡樹的攀緣凌霄花的樣子,
他太瘦削了,比前幾天更瘦了。
她的心頭不由的一酸,脹脹的。
嗯,再次垂下頭,冷小西的雙手交搓在一直,這是在他們的談話裡,他第一次沒有雷霆萬鈞的提葉楓,反倒有一種蒼桑與悲涼。
“他對你一直很好,也一直很喜歡你,而且他還等了你這麼多年,你為什麼不考慮著接受葉楓,和葉楓在一起?”楚天南的語氣竟然沒有一點冰冷,她只能嗅到一絲絲的蒼桑與無奈。
可是楚天南窗前的眉頭皺得疊成一座連綿的春山,染著一層數不盡的悲怨。
冷小西頓時怔忡了,以為聽錯了話,她再次抬眸,進而迸出一絲憤怒的光芒,霍的一下子從沙發站了起來,她狠狠的錐著楚天南那一道一動不動的背影,唇角冷冽,“楚天南,你沒有權利對我指頭劃腳!你以為你是誰,救世主?還是救苦救難的菩薩?”昂著小腦袋,她十分的牴觸,眼角閃爍一層濃濃的失望。
他怎麼想的?
意外的訊號。
“是,我沒有權利,但你三番五次的往我這裡跑做什麼?喜歡我?愛上了我?”楚天南猛然回頭,聲音冰冷無情,目光一片犀利,再次變成了原來冷小西非常熟悉的那個冷漠的男人。“如果你有這種心思,我告訴你別白費力氣了,我和凌月夕很快就會舉成正式的婚禮,我還有兒子,這個相信冷小姐也十分的清楚吧?”
“你……”她氣得唇角發青,眼珠渾圓。
“我從未喜歡過你,過去不會,現在不會,將來也不會!所以如果冷小姐非要看上我的錢,那麼你只能再次當可恥的小三了?這個我會考慮可能也會全單照收!因為我好像記得冷小西的某一方面倒是很會勾引男人!”楚天南的面部沒有一絲表情,平靜的像一面波紋未動的冬景湖面。冷氣嗖嗖!
心中卻是吃痛一絲。
“楚天南,你這個混蛋!”集結了胸口的氣息,冷小西狠狠的迸出了這幾個字,她沒有想到楚天南再次翻臉無情如此心狠的來傷她。
咬了咬牙,冷小西的眼角一疼,浮過一絲強忍未住的溼氣,“楚天南,我只是不想欠你的人情而已。你才是自作多情!”胸口的氣還在劇烈的膨脹著。
最後,她再也忍不住的一下子轉身,就要她開啟門的時候,她聽到了一聲更加痛斷肝腸的聲音,
“冷小西,我從未打算救你,救你是因為你長得像夕兒,還有這次救你是因為怕傷到我們愛的結晶!”
身子顫了下,冷小西決絕的砰的一聲關上了門,一滴淚叭嗒的一聲滾落。
楚天南墨染的眸色一片濃濃的顏色悄悄的暗了下來,淹設了那一汪裡所有的星光。
“這個混蛋,這個混蛋,”她一邊一路的罵著,然後氣沖沖的打了樓下的一輛計程車,迅速的乘車離開了巴黎花園。
眼角一片紅腫,一上車,她的淚就忍不住的流了下來,
車上的司機正好是一位大姐,透過後視鏡看到了一屁股坐到後座的冷小西,關心著,“姑娘怎麼了,和老公鬧彆扭了?”
冷小西不語,一邊抬手擦著眼淚。
女司機一看後面的冷小西,一邊雙手打著方向盤,一邊語重心長的道,“小兩口在一起,吵個架很正常,我家老公就是,原來他是司機,我一直在家當家庭主婦,我們也是吵,可是發生了一件事,讓我不得不開起計程車。”
哭聲止住了。
“怎麼了?”冷小西突然發現了現實生活裡好像一般男司機多,女司機少。這個她知道,但是沒有細究裡面的原由。
“除非迫不得已,沒有幾個女人喜歡開出租?我家的那位是開出租的時候出了車禍,可是截去了雙肢,再也不能開車了,家庭生活陷入絕境的時候,我只好硬著頭皮上陣了,一開就是二十年!”女司機嘆了口氣。
“今天你是我拉的最後一個乘客,我馬上回家,因為他今天生日!我得趕緊回去!”她洋溢著一臉幸福的笑意。
“真幸福!”冷小西不禁喃喃著。
“幸福什麼?我只知道平安就是福,我們知足常樂,要求低,所以攜手至今二十年了,當初他想盡各種辦法逼我離婚,唉,可是我一直死犟到底,他也沒有了辦法,我知道他擔心拖累我啊?”平凡質樸的語言一點一滴的落進了冷小西的心坎裡。
女司機一邊一邊晶瑩閃爍,“喲,你看一說就多了,別介意,你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