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的小公子倚在酒樓的梁祝上,靜靜看著下面街道有模有樣的叫賣聲趕集聲,對著一旁那位不知隔著幾代血緣的表哥道。
“喝一杯?”
令涯也不忌諱,順手就接過他手中的酒盞,等液體從他嘴角流乾,他才意猶未盡的擦擦唇邊,道:“這封地居然給你治理的跟人間界一樣,不枉身上那一半的凡人血了,真是厲害!”
墨洛溫對他說起自己的身世也是無所謂,自顧自的看著街道,抿酒淺嘗,像是在透過那些屋簷看到另一副光景。
“你就不問問我來這是為了什麼嗎?”
“我不想知道”
令涯合上了門,也不惱,依舊是那副輕佻的樣子,橫坐在木扶手上,撐著下巴道:“我依舊迫不及待想看到你驚訝的樣子了呢,這事你肯定會有興趣的”
“願聞其詳”墨洛溫和煦的笑了笑,卻感受不到絲毫溫暖,就像是一匹披著羊皮的狼,即使外觀掩蓋著再怎麼溫馴,也遮不住骨子裡的血性。
“始祖最近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了,你是血脈離他最近的幾個人之一,魔尊的位置想不想去摻一腳”
“我都被貶到這了,尊主之爭哪還有我的份,更何況我娘還是個凡人,那些所謂血親指不定多瞧不上我呢”墨洛溫仍是無感,溫言拒絕了。
“嘖,你這想法就不對了”令涯最看不慣君子這套,順著墨洛溫的目光看著叫賣的街道,繼續說:“在魔族,誰拳頭硬誰才是老大,難道你就捨得把魔尊的位置就丟給那幾個整天只知道殺人的草包?”
“你與其勸我去爭魔尊的位子,倒不如說說為何處心積慮想要我去淌這渾水?”
“你有膽魄,有實力,會計謀,怎麼都比那些個尾巴翹到天上去的廢物好”令涯也是個有野心的,為了讓墨洛溫信任自己,也就全盤托出了。
“我自然是擇明主,待統一了魔界,下一步便是染指人間。”
“你就沒想過如果我對魔尊無意呢?”墨洛溫笑著搖搖頭
“我可是很有誠意的”令涯蠱惑著,手指慢慢按上了墨洛溫的雙肩。
“先不說媚香對我無用,你覺得你一大男人對我使這個合適?”
“哎喲被發現了呀”令涯也不害臊,自顧自的又從懷中取出一面小銅鏡。
“你被困在封地這麼多年,一定很想梅雨那群人吧?說不定他們已經忘了你哦”太陽已然升起,雖說魔界這些的微光並不刺目,令涯卻仍將窗戶關了個嚴實。
“你很想他們吧?做了魔族的尊主,就不會有人攔著你去見他們了喲”
墨洛溫不回話,似是已被這番話打動,淡漠不語。
忽的,那面小銅鏡被擲在了墨洛溫的懷中。
“能瞧見凡間萬物的通天鏡都送你做見面禮了,你且好好想想,我還會再來的”
令涯烙下一句話便消失無人。
只留墨洛溫一人孤坐木質的地面上,像一臺古樸的精密儀器,發了老久的呆,才輕聲道。
“能瞧見……凡間萬物麼?”
可以自由自在,不為人所困,自然是極好的。
說實話,陶棲年到了這的時候差點以為自己走錯路又繞回了人間,如果不是這裡店鋪的老闆各個奇形怪狀他還真一時半會辯不出這原來是魔族。
魔界這邊現在民風都這麼和樂了嗎?發展挺快啊。
陶棲年感嘆,可能是他宅家太久,與時代脫軌了,如今看這些魔族一個個還挺守規矩的樣子,或許有生之年能看見人魔和平共處。
陶棲年因為可以聯網了,便聯絡上謝晰,依他所言找到了這座城池,四處詢問(撒幣)終是找出了墨洛溫所在的府邸。
他在心裡反覆琢磨想出來一篇上萬字的演講稿,卻在門口被侍衛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