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棲年扶了扶額角,心想那一切都過去了現在還想這個是鬧哪樣啊。
不是平白擾人心情麼?
矯情。
“你們怎麼會傷成這樣?”陶棲年聲音有些啞,心緒亂如麻。
按理說那些血至多也就一個嚇人的用處,就算能傷人也應該算是毒之類的東西,跟他們身上的刀痕劍傷根本不合。
“長,長老有所不知……”弟子見前方有微微白光,以為那便是出口了,於是鼓起勇氣道“秘境裡有魔族”
瞧瞧我說什麼來著?
“它們見人就殺,情緒很不穩的樣子”弟子臉上泛起了紅色暈圈“那,那是什麼??!”
“啊……啊啊啊……是,是屍陣!”他茫然的尖叫起來,身體開始抽搐,陶棲年見此不動聲色的拉著墨洛溫與他隔開了一段距離。
“我,我好熱啊……”他身上是火燒似的紅豔,漸漸蔓延開來,腫大變硬,像是附著在人體的一張張笑臉“救救我……”
“我好渴……我要血”他的身體開始扭曲,眼睛直瞪著前方,像是死不瞑目。
“嘩啦”
陶棲年面不改色利落的將那弟子投入了血水中,在他目光的注視下,人皮肉接觸到液體的那一刻發出了“滋滋”腐蝕聲,頃刻間一個成年的軀體便化為了一堆白骨沉澱入地底。
墨洛溫著實被震撼到了,心有餘悸的離陶棲年又近了幾分,道:“師尊為何……這般?”
既要殺他,那之前又為什麼要救?
“他早就是個死人”言下之意就是那弟子看上去像是個活的但其實早已被這裡的怨靈附身,做了個傀儡罷。
“師尊……又是如何看出的?”墨洛溫出口便察覺失言了,笑話,陶棲年是何許人也,梅雨九長老,也可以說是當世第一的幻術宗師,眼力自然不是他能比的。
陶棲年奇怪:“你見過哪個活人會傻里傻氣一直喊著要喝血?”
墨洛溫嘴角輕輕勾起:“師尊血水退了”
的確,剛才如海潮般波濤洶湧的猩紅有了退卻的痕跡,陶棲年掃了一眼卻沒有掉以輕心。
他真正要注意的是眼前的乾屍陣。
說實話陶棲年穿越這幾年見到的鬼比他上輩子十幾年看的鬼故事還多,雖說劇情氛圍描寫的不如上一世但奈何這輩子人家是真鬼,色香味俱全的那種。
饒是屍體擺在面前,陶棲年也只是端著架子皺眉,高冷至極的說了一句賊欠揍的話。
“呵,雕蟲小計!”他手中變出一根竹棍,通體碧綠,敲在僵硬的屍塊上清脆悅耳。
洞裡猛然起了風,屍體四面搖擺,帶著哀怨的哭喊尖叫聲,擋住了身後隱隱白光,生路封死。
鬼哭狼嚎,群魔亂舞。
陶棲年冷笑,從乾坤袋中拿出了一把火摺子,威脅般說了句。
“想不想再死一次?”
陶棲年忽然感覺腰身被什麼抱緊了,正想揮開卻看到墨洛溫一對帶著水霧的眼睛,顯然是極難受的模樣,可他除了抱著自己,從沒發出了乃至一聲悶哼。
陶棲年向來是容易心軟的,一旦有人跟他示弱,亦或是死纏爛打賣賣慘,他估計就能同情心氾濫了。
“拿著”陶棲年掏出一顆丹藥餵給了墨洛溫,又不放心塞了幾瓶在他手中,溫聲道“閉上眼睛”
墨洛溫依言閉上了雙眼,只覺的一陣天旋地轉,狂風呼嘯颳得耳朵生疼,等到陶棲年說睜眼的時候,已是洞外了,天矇矇亮。
陶棲年衣衫有些凌亂,但仍遮不住那高傲的仙人姿態。
他好像……和師尊兩人在洞裡,墨洛溫遏制不住的想:孤男寡男共處一夜……
陶棲年面無表情的看著墨洛溫臉頰染上不自然的紅暈,心中不免有些焦急,男主莫非被屍血淋到了?
可是沒道理啊我明明拿靈力護著的!
他覺得不科學變又摸了摸主角的臉試溫度,還好不是特別燙有得救,陶棲年鬆了口氣顯然已經把要疏遠男主這事忘到了九霄雲外。
“師尊沒事吧?”墨洛溫心癢癢的,迫不及待想要與師尊再近一步“那些乾屍……”
“我說了要讓他們再死一次”陶棲年攤著臉“他們生前是被大火燒死的,怨氣鬱結,圍繞著自己的屍體不肯退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