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棲年嘴唇動了動,不知說了些什麼,墨洛溫只覺得疲憊非常,兩眼一黑倒下了。
“呵”他輕笑一聲“醉了啊……”
孤身一人佇立在山頂,陶棲年小心的從墨洛溫懷中取出他之前一直抱著的果酒,輕啄一口便放下!,就著黑漆漆的月色欣賞村鎮萬家燈火通明。
“啾!”
陶棲年陡然轉身,以為自己聽到了煙花聲,但事實確實如她所料,在側過的那一剎那,一束白光劃破黝黑的天際,炸裂開來,以一朵雛菊的形象盡情綻放,緊接著,一朵,兩朵,五顏六色直奔上雲霄,場景美麗的讓他不禁感覺回到了原世界,這大概就是鑲玉口中跨年的驚喜吧,他想到此處,淡淡笑了下。
遠處的辛禾堂隱約傳來了稀碎的嬉鬧聲,但更大的是來自跨年倒計時的聲響。
“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過年啦!!”
“哈哈我要去逛燈遊啦!師妹有一起的嗎?”謝晰仗著自己有張俊逸的臉,無時不刻都在勾搭妹子,燈遊一般從大年初一的晚上十二點開始,一人一燈籠開始遊行,等到走完整座“梅雨”已經凌晨三四點,如果你問我這樣不累嗎?那陶某會告訴你,燈遊每家敲得都是長老的房門,等到門開後再給他們單獨表演幾個才藝,便能以此討要“禮錢”
“禮錢”可以是金銀珠寶,也可以是蓋世的功法,總歸是平常不容易弄到的稀罕物,而且遊燈其實並不累,少睡幾個鐘頭對修真之人來說算不得什麼,於是每年來遊燈的人不在少數。
火熱絢麗的煙花在夜幕上盡情舒展著瓣朵,燦爛了眼眸,也喚醒了沉澱的夢。
朦朦朧的白霧中,陶棲年看到了一個朦朦朧朧的黑影,陽光照在身上帶來許多說不出的迷楞,他恍惚地向前走去,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走,好像前面有什麼人在等他,漸漸的,眼前浮現出一棵樹。
不,停下,快停下,陶棲年突然慌亂了起來,直覺告訴他上前是無盡的危險,可,可身體不受控制?
淡紫的樹下棲著一個人,抱著手臂稍傾靠在碩大的樹幹上,閉眼看起來像是在小憩,花瓣撒的滿地都是,這如畫般的一切卻並不讓人感到唯美,反倒是透出詭異。
無盡的恐懼爬上心頭,他來了,他過來了!他來了嗎?有個小人瘋狂叫囂著,眼淚止不住下落。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陶棲年皺眉,自父母死後他鮮少有這麼強烈的情緒,第一次,他第一次會莫名這麼怕一個人。
他來了!!
一股涼意從腳裸往上蔓延,竟生出絲絲黑氣,白影從面前一眼晃過,飛快又消失匿跡,陶棲年只覺通體冰涼,他強忍著畏懼,儘量鎮定道:“閣下若是想殺我,何必藏著掖著”
之前的氣息裡確實帶少許殺氣,陶棲年平靜的想:若是來人想我死,那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了,他不殺我,也就意味著我還有利用價值,可以賭一把。
涼風嗖嗖地襲來,看似柔弱無害,卻讓陶棲年警惕非常,他馭出大部分靈力護在身側,一步步堅定向之前黑影所處的紫藤樹下走去,因為他知曉,若要破此幻,必要抓出此局隱藏之人,再審出其幻境陣眼,方能脫身。
說來慚愧,陶棲年好歹也是堂堂一代幻術宗師,卻對此境束手無措,他僅能感知到,布幻之人實力遠在自己之上。
現在的首要目標是,找到那個人,與之談條件,看要如何才放自己出去。
對面的紫藤離得不近也不遠,但陶棲年走了很久很久,也到不了樹跟前,他向來沒什麼耐心,眼見破幻無望,於是乾脆盤膝席地,打起坐來。
有趣的是,這裡靈氣充沛,不稍一刻,便入了定。
也不知過了多久,冷風拂身帶來了咯咯利銳的笑聲,似鬼影,如尖刀,光暗重重,叫得人雞皮疙瘩起了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