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蕊舒鬆了一口氣,諷刺說:“姓遙的,你最好總結成幾句口號:女人是主,男人是僕,大女子主義萬歲。”
潘老太太不在意調皮的張蕊多次挖苦遙命,她耐心耐煩地聽完了遙命要命似的一通演講,說:“你講了半天,我一句也沒聽懂,我問你,你今年多大?”
“27歲。”遙命回答。
“我女兒比你大22歲,你真有勇氣,有信心和我女兒結婚?”
“媽,我父母反對我和靈芝姐在一起,我寧願和家庭決裂,希望你不要像我父母一樣保守落後,要理解婚姻是子女的事。”
潘老太太板著臉,嚴肅地說:“我倒是理解支援女兒的選擇,只怕你說的比唱的好聽,到時候做不到啊。”
遙命放下茶杯,看見茶几上有水果盤,盤中有一把水果刀,他猛然拿起水果刀,向自己的腕脈捅去。
嚓,他的手腕被刀捅穿一孔,噴出一股鮮血。
隨著鮮血噴出,遙命向潘老太太發誓:“媽,我要是對靈芝姐有半點虛情假意,這就是我的下場。”
張靈芝一把握住了遙命的手腕,捂住流血的地方,大聲斥責:“遙命,你真要命,你這樣做要了自己的命不說,還會嚇死我媽,連我也會被你嚇得半死。”
張蕊卻冷言冷語,說:“我嚇不死,俺不怕,姓遙的,你最好再砍自己一刀。”
張靈芝對張蕊大吼:“你坐著幹什麼,還不是快去給我找一條紗布。”
張蕊起身,到潘老太太的臥室裡找到了一條紗布,再從臥室裡出來,把紗布交給張靈芝。
張靈芝接過紗布,把遙命手腕流血的地方包紮好。
潘老太太飽經風霜,見多識廣,不輕易相信他人,她看著女兒認真為遙命包紮傷口的樣子,十分憐惜她,說:“女兒啊,記住他今天為你流的血,以後他要是背叛你,你就用刀刺他的心。”
張靈芝安慰母親,說:“媽,遙命肯為我流血,說明他鐵了心,血是最好的證明,我會記住他為我流的血。”
潘老太太轉過頭,把目光從張靈芝身上,轉向遙命的身上,說:“小夥子,你如果對我女兒沒有半點虛情假意,不覺得跟靈芝結婚,是委屈自己,我沒意見,同意你們以後生活在一起,要是你說話不算數,你會流出更多的血。”
遙命說:“我會珍惜自己的血,我愛靈芝姐。”
潘老太太無話可說了,認同了遙命作為她的女婿,大聲宣佈:“好,我們一家人開飯。”
斟酒完畢,他放下酒瓶,舉起自己面前的一杯紅酒,說:“今天我第一次上門,向大家敬一杯祝福酒,祝大家一帆風順,二龍騰飛,三羊開泰,四季平安,五福臨門,六六大順,七星高照,八方來財,九九歸一,十全十美,百事亨通,千事吉祥,萬事如意!乾杯。”
張靈芝用手在桌底下碰了遙命一下:“瞧你傻乎乎說了些什麼破話兒?春節遠遠沒到,你說的全是過年的祝福語,幸虧這裡沒有外人,不然人家會說你是神經病。”
張蕊說:“他本來就是神經病。”
潘老太太說:“我喜歡這樣的祝福,這樣的祝福讓生活天天像過年,好,乾杯。”
砰,四人舉起酒杯一碰,各飲了一口紅酒。
在小家庭酒席上,遙命表現得比較乖巧,潘老太太對他的表現比較滿意,等到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又對遙命說起了張靈芝的經歷:“靈芝是苦命人啊。”
這一句話讓遙命心尖一顫,心裡一寒。
潘老太太繼續說:“靈芝從小就沒了父親,靈芝在她父親病死以後,自己也患上了白血病,身體發熱、出血、貧血、關節疼痛……唉,那時她不知吃了多少苦!”
遙命擔心地問:“靈芝姐的病現在治好了嗎?會留下後遺症嗎?”
潘老太太說:“醫生講,白血病分成急性和慢性兩種,急性白血病可治,靈芝的白血病是急性的,至於有沒有後遺症,我就不知道了。”
遙命又一陣擔心。
潘老太太為女兒早年的不幸嘆息,說:“當時給靈芝治病,醫院需要給靈芝進行骨髓移植,唉,我沒錢,只好找親戚朋友借,一共湊足了30萬,才算治好她,她因為受到病痛的折磨,後來考上大學,才選擇了學醫。”
遙命說:“靈芝姐很了不起,她由自己的病痛聯想到別人的病痛,決定學醫解決所有人的病痛,這是先天下之憂而憂,先天下之痛而痛的偉大精神,是白求恩同志的共産主義精神。”
張靈芝瞪著遙命:“毫不利己,專門利人,這才是共産主義精神,我是先利己,後利人,這哪裡算是白求恩大夫的共産主義精神?你別從牛頭上到馬嘴裡,瞎扯一氣。”
張蕊說:“我不瞎扯,我認為先天下之喜而喜,才是共産主義風格,我最喜歡先天下之樂而樂,樂在天下人之前,我才會最快樂。”
潘老太太把張蕊撇在一邊,繼續向遙命敘述張靈芝的事情:“靈芝是醫生,她愛病人,對病人好,也愛動物,對動物也好……”
遙命打斷潘老太太的話:“我知道,靈芝姐喜歡養小動物,她的寵物是烏龜。”
可惜張靈芝的烏龜不見了,之前,遙命的父母不認同張靈芝,張靈芝一生氣決定和遙命分手,遙命找上門求情,張靈芝一氣之下,拿起烏龜當磚頭砸他,他一偏頭,烏龜被扔出窗外,落到地上,被窗外路過的人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