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瀾霆有種自己發生了錯覺,在鍾離海的手快要觸及他的手臂時,卻是突然退開。他的那副慈愛的面孔突然收斂了起來,有些疏離且如同平時那般高深莫測的情緒來……
藺瀾霆的心頓時沉到了谷底,冷靜的雙手抱拳道:“兒臣見過父皇。”
同時,旁邊的財德走了過來,他彷彿是從門外剛進來的。此時走到鍾離海的面前,目光掃過一下藺瀾霆,微微點頭:“太子殿下。”然後又看著鍾離海恭敬的道:“陛下,四王爺來了。”
藺瀾霆低下的頭,目光微深。
原來還叫了鍾離晉。
呵,他並非是想單獨見他。看來所謂的父子情深也不過是他一瞬間嗯錯覺罷了。
鍾離晉進來之後就對鍾離海行了禮:“兒臣見過父皇。”
側目看到藺瀾霆也在的時候,有些微微的意外。
“起來吧!”鍾離海轉身坐到了主坐之上。
鍾離晉起身看著藺瀾霆,禁不住微微挑眉道:“沒想到,三哥也在。前段時間聽說三哥的身體不是很好,去了山莊休養。四弟可是擔心的不得了,還好,如今見三哥安然無恙,四弟就放心了。”
“勞煩四弟掛牽,我這幅身體不說能如常人,可是長命百歲還是可以的。”藺瀾霆表面是客氣應答,但是那目光之中的冷冽,卻是極為明顯的。
鍾離晉自然能感覺這其中微妙的對峙,可是他心情卻是不受影響,依舊很好的道:“對了,那四弟就還得恭賀三哥了。父皇欽點的這樁婚事,可是與國師大人的。相信與國師大人結成連理,三哥的身體也會很快恢復正常……”
說的是恭喜,可是眼底的嘲諷顯然是看戲。
想著那日見到左丘鑰的模樣,自己都差點被那個老女人給拆吃入腹,太可怕。
提到婚事,上方的鐘離海明顯有些心虛不敢去看藺瀾霆此時的表情。所以便是立馬轉移了話題,主動岔開了這件事情目光威嚴的對著下方的鐘離晉以及藺瀾霆開口道:“今日叫你們來,是有正事商量的。餘洲這次賑災的款資竟然到達百姓手中的還不足一半,這餘洲知府蘇勉竟然連旱災具體詳情都隱瞞謊報。真正的難民數量比朕想象中的要多得多……”
竟然真的是政事?
藺瀾霆微微垂下眸子,默不作聲。
旁邊的鐘離晉已經急不可耐的憤怒出聲:“豈有此理,那父親,這蘇勉肯定是要治理的。貪汙受賄不說,還至無辜百姓性命於不顧。”
“所以,對此事,朕想知道你們有何看法?”鍾離海開口道。
藺瀾霆聽到這話,便是眼眸微微波動了一下,然後開口:“父親,兒臣從未參與過朝政,對於朝中各分派都不清楚。所以並無建議……”
“你……”鍾離海看著他低頭面無表情的模樣,頓時一副要作生氣的樣子,然後生生忍了下來,然後轉頭又看著鍾離晉開口問道:“晉兒呢?你也知道,前幾日京天府發生的事情。此事恐怕牽連甚廣……”
鍾離晉對於藺瀾霆向來都喜歡與父皇作對的態度習以為常,也是心中暗喜。
父皇因為你的身體對你有所縱容,可是你就覺得自己可以靠著這一點一直為所欲為下去麼?
藺瀾霆越是如此與父皇關係緊張,對他來說越是好事。
所以藺瀾霆立馬錶現乖巧的發表了一堆自己的言論。
鍾離海其實並沒有準備向藺瀾霆生氣,知道他的性格所以裝裝樣子罷了。鍾離晉全程都在表現自己的學問和獨到的見解,鍾離海便也沒有再提問藺瀾霆,只是讓他一直站在旁邊待到這場會議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