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只要把自己侄女嫁給他做太子妃,這小子想翻天就難了,只能在她劉皇后的手心裡折騰,便也不怕他折騰出幾個花樣來。
“勤勉?哼,我才不信月翊到底能勤勉成個什麼樣子呢!”劉皇后從太子府出來,不由得撇了撇嘴,眼神中盡是譏誚之色……
月閣秘室!
一身黑衣的男子背身而立,一雙桃花眼中神色莫名,繼而又換作了然的神色,渾身被籠罩在一片冷冽的氣息當中。
他背後立著一名身著黑色勁裝的女子,不細看還以為是個男子,細看之下,竟是個英姿精幹的女孩子,細長眼眸,小鼻子、小口,竟也長得十分的耐看,看年領不過十七、八歲的模樣。
女子名叫阿嫡,幾年前無父無母的她在街上乞討,被主人“撿”了回來,如今勤學苦練已經是這月閣中最優秀的殺手了,也變成了主人的左右手。
她看著主人的背影,心中很是忐忑,不由張口問道:“主人,如今要怎麼辦?”
“只要確定你獲得的訊息是真實的!現在還能怎麼辦,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看看臨淵國有多少兵力可以與咱們匯合,其餘的調集所有兵力及月閣中的全部人員,拼死一戰!”
“訊息肯定是準確的,只是我們這些兵力真的可以嗎?還有……主人您……分得開身?”阿嫡聲音中有一些怯意,但還是把疑問說出口。
“這個自不必擔心!”男子聲音冷冷,似乎還帶著一絲不易覺察的決絕。
“退下吧!”
那黑衣女子還想再說點什麼,可是卻聽到男子冷淡的聲音再次傳來,那聲音中除了清冷似乎還藏著一絲疲憊,讓人聽了不由得心疼。
黑衣女子英氣的眉眼瞬間染上一絲失落之色,繼而又重新恢復堅定與毫無波瀾,道了一聲:“是!”便退了出去。
阿嫡越發地覺得主人身上的冷肅之氣重了,最近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主人變了,雖然之前他也會讓人害怕、難以接近,可是身上卻沒有這麼重的頹唐之氣。
整個渤海國中都知道那一場盛大的婚禮,可是……為什麼……,他看起來卻並不開心。阿嫡走在迴廊上,忍不住回頭向後望了一眼那個一直沒有迴轉過身的男子。
記得她剛見到他的時候,他似乎是一個笑起來風裡都滿是甜蜜氣息的少年,那雙桃花眼彎彎的,讓人看一眼便會記憶一生。
曾幾何時,他來到這裡時便會著一身黑色玄衣,輕易不會以正臉示人,就是有幸見到他的正臉,也只是能看到他白得透明的肌膚與那雙越來越冷淡的眸子,似乎永遠陷在一種思考之中。
阿嫡真的不知道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還是生活把那個愛笑的少年磨礪成了一個冷漠的人。
阿嫡從屋內轉出來,卻見一隻大紅錦鳥落在了屋外的梧桐樹上,一身錦色翎毛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著耀眼的光芒,它的腳上還纏著一塊白色的帛布。
“紅綃,你怎麼來了!”阿嫡看到大紅重明鳥,眼中現出一抹驚喜。
紅綃看了一眼阿嫡,然後衝著秘室的方向鳴叫了一聲,聲音不大,阿嫡卻忽然聽到身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阿嫡終於可以看到主人的臉了,她也沒想這樣看他,他到底會不會生氣,就那樣呆呆地站在旁邊看著他把大紅錦鳥腿上的帛布解了下來,急急地展開來看。
他看著那布帛上面的字,臉上初起時的興奮表情一瞬間就變成了震驚與難過……
阿嫡像個傻子一般看著眼前的主人,他那原本就白得透明的肌膚變得更加的蒼白了,媚氣好看的桃花眼中竟佈滿了的紅血絲,整個人看起來有一種說不出的疲累之感。
伴著他看信時的表情變化,他整個人才變得有了一些生氣,否則真的會讓人誤認為眼前的是一個不會動、沒有生命的人。
“主人……”阿嫡雖然怕他,但還是忍不住地叫了他一聲。
這要是換作以前,他也許會生氣,怪她不守規矩,而此時他卻似乎並沒有生氣,他眼神呆滯地慢慢抬頭看了阿嫡一眼,嘴裡喃喃地嘟噥道:“她竟然……這樣死心塌地跟了他……他們竟然這般好了!”
他好看的桃花眼中盡是失落與難過,原本的舒朗少年此時渾身上下充斥的卻近乎暮色,讓阿嫡看了不由心跟著揪著疼。
阿嫡還是頭一次看到主人這般失魂落魄,之前的他在他們面前大多是冷酷的,偶爾的表情變化也就是扯一下嘴角,而此時這副模樣卻從未有過……
紅綃也感覺到了月翊的不同,又低低地叫了兩聲,並且用頭向月翊的手腕處蹭了蹭,似乎在安慰他不要難過。
月翊望著布帛上的那些字,那是雪顏寫給他的信,告訴她蘇蓁蓁懷孕了,他本應該為她高興的,她要做母親了。可是他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他知道無論蘇蓁蓁記不記得他,從今往後他們都沒有可能了……
她還未高興多大會,就見月翊忽地咬破手指,在那布帛之上又刷刷地寫了一行字,然後一抬手便將其綁在紅綃的腳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