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寒面沉如水,看實在勸不動她,墨色蘇眸中已染上怒色,為什麼這個自以為是的女人,總是不能乖乖地聽話呢?
“那我跟你一起去!”他斬釘截鐵地說道。
蘇蓁蓁一時也有些生氣,她冒著風險出示令牌就是為了讓他能有個安穩的環境養病,他卻如此不知好歹。
“魏寒,你聽好了……我不需要你,你別動不動就自作多情,以為這樣我就會承你的情!”蘇蓁蓁說完,起身毫不猶豫地離去。
這男人頭疾未徹底祛除,如果再感染土金毒氣,那冰蓮與幽靈草的藥丸怕是也救不了他了,她又怎麼能拿他的命冒險……
魏寒看著女子倔強離去的背影,眸中閃過一抹意味不明,他終是看不清她,總是拿她毫無辦法,她的那些執著到底為何,她的堅持又是為了什麼?
礦井上上下下都是一群忙碌的人群,蘇蓁蓁竟意外地看到在那些礦工之中,還有看上去十二、三歲的少年,也在賣力地挖著。
他們似乎對這份工作沒有什麼感覺,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十分木訥,挖掘的樣子也很機械。
下到礦井之下的人,都是一些青壯年,蘇蓁蓁看過去時,正有兩個礦工要下到礦井下面去。
蘇蓁蓁又盯著這些人看了半天,卻半分也看不出什麼異樣來,便跟那個帶她來的人說要下到礦井裡看一下。
那人本想提醒蘇蓁蓁礦井下面十分危險,忽然想到來此之前張太守故意看向他的那意味深長的眼神,繼而只是象徵性地說了一句:“公子,礦井下面應該不太安全,你確定要下去嗎?”
“下去!”蘇蓁蓁來此之前,就想著要徹底查清這件事,如今要是隻看了一部分,此次探查豈不是白來一趟。
那人看蘇蓁蓁堅持,也不再勸說,只道:“那小的就不陪公子下去了,你就隨他們一起下去吧!”
他們來的時候,怕驚擾到這些礦工,一直隱蔽在幾棵大樹後面。蘇蓁蓁讓陪著她的那人先走,然後她從樹後繞出來,也不多說話,跟在準備下井的兩人後面。
那兩人看到這個身著還算乾淨的白麵皮男人,似乎也沒有多少驚訝。
蘇蓁蓁與他們打過招呼,不一會也算是熟識了。
“兩位大哥,你們在這挖金礦多久了?”
“我們挖得不算久,也就半個多月,聽說之前都是附近村子裡的人來挖,後來有在礦井下埋了的……似乎還因挖礦招惹了地下的神靈,神靈怪罪下來,周邊幾個村子的人都得了瘟疫,死了很多人……”
聽蘇蓁蓁如此問,其中一個年紀稍大點的男人便開啟了話匣子。
“那這麼說你們不是附近村寨的了?”
“嗯,我叫大劉,這是小黃。我們的村子離這裡二十多里地呢?在附近應該是尋不到壯丁了。”
“那你們平時的工錢是不是很可觀?”蘇蓁蓁大約能猜到他會怎樣回答,但還是想證實一下。
“這位公子,你可是說錯了!看公子面善,你是哪裡派來的人我也不管了。實話告訴你吧!我們根本就沒有多少工錢,那點錢還不夠給老婆孩子買點吃食呢!都是官府的命令,所有超過十三歲的男丁必須來挖礦……”
那漢子說著,臉上現出悲憤的神色,他旁邊的小黃也是面色黑沉。
“為了挖這金礦,這南郡的百姓真是怨聲載道。唉,像我們這樣的人算是幸運的,至少暫時還有命在,那些死了的礦工和村民……那可都是人命啊!這世道,當官的從來不管老百姓的死活……”
這些事情蘇蓁蓁沒來之前也能猜到幾分,可真正聽礦工親口說出來,心中還是湧上一股淒涼之感。
“你們就不怕我是官府派來的?”蘇蓁蓁看兩人緊繃著愁容,故意說道。
“怕,又不怕。公子,你如果真是他們派來的,也不怕你回去稟報他們!反正我們最後不是被累死、埋在地下,就是觸怒地下的神靈遭到懲罰得瘟疫死。總之是一死,那還有什麼可怕的!”那年歲大一些的男人神色坦然地說道。
正說著,三個人已經來到礦井底部,這礦井大約有兩丈深,還未等蘇蓁蓁站穩腳跟,卻聽那面的小黃衝著蘇蓁蓁大聲喊道:“小心!”……
千重門秘室,一個男子長身玉立,未及言語,卻給人無端的威壓之感。
男子身著黑色衣袍,墨色髮絲僅用一根銀簪別起,面上戴著白玉面具,強烈的黑白反差之下,雖給人無形壓力卻不得不承認十分和諧,清冷中透著仙氣。
白玉面具下的他看不清面容,露出的一雙墨色蘇眸卻是晶亮銳利,如鷹一般鎖定跪伏在地的女子。
女子一身黑色男裝打扮,頭髮高高束起,清秀中帶著英氣,看上去不過十六、七歲模樣,眼神中卻少見女子的柔弱,閃爍著堅毅的光芒,不細看還以為是一個粉面少年。
“阿嫡,可查到她的真實身份?”
“屬下無能,並未查到,請門主責罰!”
“繼續查實。適當派人保護她的安全……等下,暫時不用了,先下去吧!”男子似是不願再多說什麼。
他卻半天沒聽到阿嫡起身離去的聲音,不禁心中產生小小疑惑。
“還有事?”
“門主,渤海國太子最近似乎常出沒南疆,其與月閣應是有某種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