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蓁蓁看著他,沒說話。
“後來呢?”魏寒問,“後來怎麼樣了?”
“後來那男子飛黃騰達,便與又當年的心上人妹妹舊情復燃了……”蘇蓁蓁回,“那位姐姐便自請下堂,和離也罷,休棄也好,哪一種,她都能接受!”
“可是,那男子不肯,始終不肯,哪怕失去浴血搏殺,才得來的榮華富貴,他亦不肯放那姐姐離開!”
“你說,他為什麼不肯?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這……”魏寒呆呆看著她,心裡莫名的,一陣陣發堵發酸。
“為什麼?”蘇蓁蓁追問。
“寧棄榮華富貴,也不願髮妻下堂……”魏寒輕嘆,“或許,他捨不得吧!”
“捨不得?”蘇蓁蓁看著他,“有什麼捨不得的?他又不喜歡她,他身邊亦有心上人陪伴,他權勢滔天,富貴無邊,完全不需要這個髮妻了!”
“那我也不知道為何了……”魏寒垂下眼瞼,“緩緩,你問的問題,好古怪……”
“是啊!”蘇蓁蓁點頭,“的確是有點古怪……罷了,不說了!這世間,最難懂的,可能就是人心了!”
她說完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身體,又去看蘇長安。
哪怕她歇裡底裡的發作過一回,也似對蘇長安毫無用處。
他看起來愈發灰敗頹廢,面色發灰,唇色發青,因為舌頭受傷,更是水米不進。
蘇蓁蓁該說的,已然說完了,此時坐在他身邊,只是默默無言。
坐到最後,她只能在那裡發狠。
“哥,你若想尋死,便死吧!左右這黃泉路上,有我和母親隨著,倒也不寂寞!”
說完這話,她轉身離開了。
事到如今,她只能拿母親和自己的命,來威脅他了。
若他死意已決,她也只能認了。
該說的話,反反覆覆的,已經說過不知多少遍了。
該講的道理,也翻來覆去的講了很多遍。
她能為家人做的,也已拼力去做了。
若他還是如此,她又能奈他何?
然而這心底裡,到底是灰敗頹喪,偏這事是個死結,也無法開解。
她便燙了壺酒,自己躲起來喝,喝了幾口,最終,卻還是放下了。
喝得爛醉又如何?
該解決的問題,還橫在那裡,不會自己消失,只會越來越麻煩。
如今這家裡兩個傷患,還得要她留心照應著。
雖然一時想不出什麼好的法子來,卻也不能酗酒。
她前世酗酒,到最後,將自己的身體都敗壞了,後來眼睛半盲,也跟這酗酒有關。
蘇蓁蓁扔了酒壺,在外頭轉悠了一圈。
外頭寒氣頗重,雖然天氣並不差,瞧著陽光燦爛的,可卻一點也不溫暖。
她到外頭吹了風,回來後,那本就微酡的面色,便愈發紅了。
轉悠來轉悠去,她最終,還是又坐到了魏寒面前。
在他這兒,她心裡能覺得安穩些。
這一念剛起,又覺得諷刺,暗笑自己沒出息,跟她母親一樣,是個蠢貨。
魏寒本來正閉目假寐,見她進來,那目光便又落在她身上。